“小姐,别怕,是奴婢啊,兰草给您更衣。”
辛如宝垂下眼睑,配合的站起来伸开手臂任兰草伺候,身体却暗暗绷紧,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怕被丫头看出不同来,如今的她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包括身边的丫鬟婆子。
换好了衣服,又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掀开内室的帘子,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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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妹妹,大姐今儿过来就是问问,那天你与张家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辛凤儿怜惜又亲切的拉过辛宝儿的手,将人按坐在绣凳上,柔声问道。
“是不是你又作怪了,每次让你相亲你就故意搞破坏,你说说你,从过了十四岁生辰就开始给你物色,如今马上就要及笄了,我和你两个姐姐忙前忙后的,给你找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吧,从商贾到官宦,从寒门学子到名门庶子,都是这盛京城里数得着的好儿郎,要说咱们家虽然借着你二姐姐宫妃的势,比一般的商贾要高贵些,但到底还是商贾之家,那些世家名流的贵公子咱们真是攀不上,你又不是个正经嫡出的,你亲娘走的早,咱娘俩儿缘分一场,为娘的也不会害你不是,之前那些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天你就跟娘交个底,你到底想找个啥样的,谁说这世道子女姻缘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日子是你们自己去过,还是要顺着些自己的心意才好。”
程氏自顾自的坐了一会儿,显然已经恢复理智了,看大女儿问完有一会儿了,宝丫头还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怯懦模样,忍不住开口劝道。
“是啊,宝妹妹,那个张公子不如意,咱们再换一个,你说说你想要啥样的,大姐再给你相看相看。”
辛凤儿一双大眼睛,笑盈盈的盯着辛宝儿的小脸,嘴里说着安抚劝慰的话,心里却在无力叹息。
她这个妹妹啊!也不知道随了谁,生就一副娇花似的容貌,偏偏又生了颗耗子似的的胆子,在她面前大点声说话都怕吓着她,这般胆小怯懦,怕是到了哪家都得捧着供着才能养活,偏偏世间男儿爱花者众,惜花育花者寥寥无几,这婚事……怕是艰难啊!
辛宝儿修长苍白的手指,无措的卷着手帕,低垂着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没什么血色的小嘴儿,开开合合好几次,也没有吐出一个音节。
“说话啊!”
程氏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主儿,但对这个半路来到身边的小女儿,难得的多了一些耐心,实在是这孩子打小就乖的让人心疼,可自从给她相看人家开始,那点耐心就越来越稀薄。
这又等了好一会儿了,见她还是不开口,到底忍不住催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