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极沉吟良久，最终缓缓吐露：“讲真，你提前知晓自己身世这一点，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听后，方林面带微笑，眼神平和地凝视着他，语调淡然：“若我对此一无所知，长老您又会如何对待我呢？”

“我大概会把你藏起来，藏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度过此生。”李玄极深思熟虑后回道，“你娘若知晓你的存在，恐怕会天涯海角的追杀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现在，我肯定不会这么做了。”

“为何？”

“你武道天赋卓越，我估计你之后觉醒的血脉亦不会太差。将你藏匿起来，只会误了你的前程。而且……”

李玄极眸光湛湛，有着别样神采：“或许，你是拯救你娘的唯一钥匙，我希望你能把她从深渊中拉出来。”

方林没有回应，但心底却默默给出否定的答案。

这位李长老的想法过于理想化，现实是残酷的，他与姜雪妃之间，只能有一个存活于世！

前世与姜雪妃对上，与姜家对上，乃至最终把他们全部灭杀，并非完全是方林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其中很大一个因素是为了自保。

嗯……起码最初确实只是为了自保，人家都把刀架你脖子上了，总不能引颈受戮吧？

只不过后面随着积怨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双方彻底不死不休，直至方林将姜家全部灭杀干净，才终于画上休止符。

“好了，不提这些陈年往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李长老适时踩下刹车，不欲再在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毕竟这些陈年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真要打开话匣子敞开了谈，里面的弯弯绕绕，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说说你吧。”他凝眸望向方林，意味深长地说：“近段时间以来，你的日子似乎不太好过。”

“我有什么不好过的？”方林嗤笑一声，反问道，“我已修至炼体十重，与同时期进入学院的人相比，不知领先了多少。你能说我过的不好吗？”

“你的修炼天赋我看在眼里，称得上出类拔萃。”

李玄极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即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但我指的并非你修炼方面，而是……齐家。”

“对现阶段的你来说，齐家与庞然大物无异，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他微眯双眼，沉声道：“躲在学院，依托学院的威势庇佑自己，是你当下所能想到的最好法子，但这不代表你能一直安然无恙下去。

方林眸光一沉，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