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是深埋在层层叠叠棉絮下的利刃,拿起它的人一时不觉,反应过来后就只剩细细麻麻酸意刺痛肌肤。
人与人之间的对峙,一旦杂糅了不忍和牵挂,就很难赢得漂亮彻底。
刚恢复记忆的那几天,元知酌甚至觉得往事如梦,什么苻沛公主,什么血海深仇,都比不得眼前人血肉滚烫来的真实可靠。
她甚至一度想过不再追究了,什么都别再想了,就陷在这张虚幻幸福的捕网里吧。
爱与恨之间的界限薄如蝉翼,迟奚祉的这张脸太具欺骗性了,他看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隐瞒和愧疚。
鬼使神差的,元知酌咽下那些毫无意义的疑问,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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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阑凤仙捣碎,加以明矾,染上春纤,三到四次,布帛缠定过夜,颜色深红,洗涤不掉。”元知酌侧身倚在美人榻上,手指平放在小桌上,膝面上放着本《七八杂识》,她随意地翻弄着。
迟奚祉将晒干凤仙花倒入金盆之中,又加入半碗的露水,他的动作细致流畅,元知酌看着他,“我就说冬月里哪来的凤仙花,原是干花,陛下从哪里弄来的这些?”
元知酌发现迟奚祉似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