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寅宝递过去,她懒着身子躺在贵妃椅上,“将门掩上,叫底下人无事就不必进来了。”
秋蕊应下,“是。”
元知酌缓了缓头痛,躺的腰酸,她披起狐裘,趿拉着绣鞋绕过长案,走到书架旁取了钥匙,打开了底下一个不起眼的木盒。
木盒里面的东西放的有些满,盖子一揭开,里面的书籍和信纸便弹出来了,最上面的残破的书跌到地上。
元知酌收好钥匙,从地上抱起那个木盒,又捡那本掉落的书,踱步坐到长案后,低垂的视线盯着那张沾了血迹的封面,只是没有着急翻开。
昨夜她做了不少光怪陆离的梦,或者是说她记起了不少以前的事情。
冥冥之中,她其实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喉管一阵痒痛,元知酌剧烈地咳嗽起来,嘶哑的声音传到外面,候着的秋蕊叩门,“娘娘,需要叫太医再来给您瞧瞧吗?”
“不必了。”元知酌面上的血色褪去了三分,大有扶风弱柳之态。
这点小病死不了。
她轻轻翻开了那本书,上面字潦潦草草,不细看是看不太清的。
她聚精会神,一页一页、一字一字地浏览,越往后看她心就被揪得越紧。
指尖捏的有些用力了,书页突然被扯下来一半,她惶惶然回神。
看这种书是很劳神费心的,更何况元知酌还生着病,忽而就感到了眼前变黑,世界开始倒转。
神智有些不清醒。
她不得不合上书页,发颤的手扶着玫瑰椅的扶手稳住了身子。
鸾禧宫内绣柱盘龙舞凤,薄澈的绡纱在阳光中飘动,宫阙幽幽,殿门浮尘,案桌上笔架如趴卧的狸奴,几枚印章莹润如冰。
世事苍茫,宛转逆折,过往的哀愁苦痛如飞雪般尽数吹落,散落崖底,遮掩避羞之间,人生早已没有太多回旋的余地。
这本古书上大都写的是苻沛公主的生平经历,或真或假,书页残缺,里面少了很多内容,但足够勾勒起不少陈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