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去看看吗?”
此话一出,元知酌握笔的手一抖,在宣纸上划出锋利的一撇。
迟奚祉搁下手里的奏疏,从身后环住她,手覆盖在她的握笔的右手上,好笑道:“瞧瞧,撇折怎么只有一撇了?”
他握住她的手,不管她的失神,微微用力,带着她的手写完了一个“奚”字,他再问:“想要出去吗?”
这两天,雨雪封路,几乎不能出行,元知酌安分守己,便一直待在房间里。
好不容易今日外面多了一些日光,连带着人的心也轻盈起来,只是她每日连开窗的机会都寥寥无几,周身的侍女看着她,只要她靠近窗户,她们便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大有逼迫之势。
恐是怕她跳楼吗?
元知酌也知晓这是谁的命令,她每每念头刚萌生就被扼杀,久而久之,有的念头就会越来越淡。
他想要囚住她,先是身,再是心。
元知酌沉默着,他也不着急,继续握着她的手写了一个“酌”字。
良久,她垂下眼睫,清清冷冷的嗓音略微发哑,“我想。”
迟奚祉从她的指尖取下毛笔,搁置在笔架上,抽身倚坐在玫瑰椅上,手肘抵在扶手上,懒懒散散地撑着下颌。
元知酌转过身,低着眉,柔柔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
明明迟奚祉是占下位的一个,周身的气质散漫,却让人臣服。
他的下颚微抬,仰视着元知酌,淡笑道:“那公主想怎么做?”
不是她想怎么做,而是他想让她怎么做。
决定权从来不在她。
鸟雀想要出笼,只有是在养鸟人开心的时候。
“陛下想要什么?”
元知酌的脸色白到不真切,话语也轻若游丝。
迟奚祉锋薄的绯唇扯动,语气间夹杂了几分邪气,“公主可曾亲近过人?”
这话直白露骨,听得她心里无端冒出热气,一下子她还是被他的话惊到了,瞳孔放大了些许。
元知酌不敢再看他,避开眼,只得把头埋低,闷声回道:“不曾。”
迟奚祉精致的眉眼泛笑,为难她道:“公主与人对话都不直视对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