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下此事,很快看起稿子,被稿子内容吸引进去。
“在哀牢山中某步兵团三营营部,在赵蒙生的办公室里,我和他相识了。
寒暄之后坐下来,便是令人难捱的沉默。
赵蒙生是这三营的指导员,他出生于革命家庭,其父是位战功赫赫的老首长,其母是位“三八”式的老军人,两年前,在南方他荣立一等功。
两年多来,他毫不艳羡大城市的花红柳绿,默默地战斗在边陲。
另外,他还动员他当军医的爱人柳岚,也离开了大城市来到这边疆前哨任职。”
的一开始是一章“引子”,这“引子”是以创作者的口吻开始讲述。
“我”显然是一名作家,前往南方采访。
至于赵蒙生.
凭借这短短一段介绍,一个将门虎子的形象已然在冯沐的脑中成型。
不过接下来,江弦话锋一转。
“在未见到他之前,军文化处的一位干事简介了上述情况之后,对我说:你要采访赵蒙生,难啊!他的性格相当令人琢磨不透。他的事迹虽好,却一直未能见诸于报章,原因就是他多次拒绝记者对他的多次采访!
脾气怪?搞创作的就想见识一下有性格的人物!
见我执意要去采访,文化处那位干事给赵蒙生所在团政治处打罢电话,又劝我说:同志,算了,别去了,去也是白跑路。团政治处的同志说了,三天前赵蒙生刚收到一张一千二百元的汇款单,那汇款单是从你们山东沂蒙山区寄来的。赵蒙生为那汇款单的事两宿未眠,烦恼极了!
一张汇款单为啥会引起将门之子的苦恼,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于是,我更是毫不迟疑地乘车前往。”
在冯沐看来,江弦绝对是相当会写开头的人。
一上来便干脆利落的制造悬念,把赵蒙生这个人物讲述的谜云重重,惹得读者忍不住便要接着往下看。
接下来更是保持着这样的节奏。
赵蒙生要给“我”讲讲自己战争经历,不过在讲之前,他又吊胃口的提出三点要求:
1,不要用华丽的词藻去打扮这个朴实的故事。
2,请不加粉饰地把故事记录下来。
3,在这个故事中,赵蒙生和他妈妈都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请不要对任何人进行美化。
如果说要求1和要求2还好理解,要求3显然是最让读者,也是让冯沐感到困惑的一条。
怎么会有人希望作家不对他笔下留情?
更何况,这个赵蒙生,难道不是一名战斗英雄?
“以下,便是赵蒙生的讲述。”
“引子”戛然而止,的第一章开始。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是一九七八年。
我离开军政治部宣传处,下到九连任指导员。
我原来的职务是宣传处的摄影干事,那可是既美气又自在的差事。我不过是个“二混子”。加上我跟宣传处的几位同志关系处得也不太好,我要求下连任职,是他们巴望不得的事。
当团里用小车送我到九连走马上任时,我随身只带着个小皮箱。皮箱里装着一条大中华烟,还有一架“YASHIKA”照相机。
那架进口照相机,是我八月份回家休假时,妈妈托人给我从侨汇商店里买的。当我把公家的照相机移交之后,高兴时我还可以玩玩这台“YASHIKA”.”
正如“引子”的最后一句话所说,的“我”换成了赵蒙生。
冯沐像是听故事一样,听赵蒙生缓缓讲述这个故事。
他一页页的翻看着,越看眉头锁的越紧。
所谓的战斗英雄赵蒙生,在他自己所讲故事的一开始,形象实在是有些卑鄙以及不堪入目。
在的主人公当中,赵蒙生属于最特殊的那一类。
他是属于带有反面性质的主角。
而且是不同于普通翻转式的人物设定。
一般的普通翻转式,就是人物一开始就是好的,只是装作一副坏人的模样。
电视剧《宝莲灯》都看过吧?焦俊恩演的二郎神,一开始都觉得是个坏人,结果到最后才揭秘,原来舅舅是个好舅舅,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黑神话》里的二郎神也是这个感觉,形象在最后一刻都完成了翻转。
不过赵蒙生是属于那种成长式的反面主角。
就是一开始他是真坏,自私自利到冯沐都看不起他,但是在经历过一次次战斗以后,赵蒙生的人格完成了升华。
看完这篇,冯沐大为震动,坐在桌前恍惚许久,最后忍不住将其分享给了光未然。
“你看看。”
光未然同样深受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