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不错!”
章德宁满眼欣赏,稍作思索,做出一番简单的总结:“见解独到、分析透彻、启发思考!”
她又陆陆续续的补充了些夸赞的话,总结成一个字就是:好。
江弦收获了一大笔情绪价值,受宠若惊的摆摆手,“你过奖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写的哪有那么好。”
“真的好!”
章德宁努力想证明,她并不是给江弦面子才说好,而是这篇评论写的真的好。
虽然她是《京城文学》组的编辑,但在文学评论方面,同样有一套自己的见解,因为她本身也常写一些文学评论。
“江弦,一篇文学评论,最珍贵的就是解读新颖,能挖掘出连原作者都未曾言明的深层含义,我打包票,你这篇文学评论是真真切切的做到了。“
章德宁越说语气越激动,“这篇评论文章一发表,恐怕没人信你是第一次写文学评论。”
江弦淡淡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谦虚的话,心满意足道:“既然德宁你觉得写的不错,那我就放心了,这篇评论文章就请你帮我发在《京城文学》吧。”
章德宁一拍大腿,“这么好的文章,我们就不发了,当然是递给《文艺报》!”
这会儿就不用敝帚自珍了,捧自己家的文章,肯定是发在别的文学刊物上更有说服力。
章德宁盘算了下时间,急匆匆的起身,“快走!”
“干嘛去?”
“咱们直接去递给《文艺报》的编辑部。”
“这么着急?”
“早点投、早点发。”
章德宁心里那叫个急切,因为史铁生名不见经传,外加上这篇稿子题材敏感,文坛给出的评论文章极少。
能尽早刊发江弦这篇文章,也能趁着《午餐半小时》还没刊发多久,给一月刊的销量再添把柴。
“今天是周日,《文艺报》的同志们上班么?”
“他们那儿当然有人了。”
章德宁也顾不上蜂窝煤炉上沸着的白菜了,请了街坊帮忙看着点儿,推着车子拉着江弦一块儿出去。
江弦本可以不去的,不过他既然决定要捧史铁生,便干脆把好人做到底,他也存着私心,因为史铁生是他分外喜爱的作家。
一月份的京城仍然被寒流包裹,天空还微微飘起了细雪。
《文艺报》的编辑部原本坐落于东四“礼士胡同”,老叫法是“驴市胡同”,明清时候那儿是贩卖驴骡的市场。
嗡嗡嗡期前,那儿是印尼的驻华使馆,嗡嗡嗡结束,给了文化b政策研究室使用,冯沐同志作为《文艺报》的主编,从政研室里挤出了两间房作为《文艺报》的临时办公地。
前年年底,和《人民文学》编辑部一样,《文艺报》就搬去了江弦很熟悉的地方——沙滩北街2号。
这间院子很大,文联的很多下级单位都挤在那间院子里办公。
放下自行车,江弦和章德宁很快找到《文艺报》的编辑部。
《文艺报》编辑部内水深火热,是“反精神wr”争论最激烈的地方,这场事件结束以后,《文艺报》领导全都受到了处置。
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江弦心里有些抗拒这里,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过来。
院儿里文艺报社有两处办公地点,其中一处是一座单独的简易小楼房,上到二层的梯子悬在一面外墙上。
木板房,江弦和章德宁踏在梯子上的时候咯吱咯吱直响。
虽然办公条件寒酸,但是自从《文艺报》复刊后,很多中青年编辑人才都成为了中作协和宣传部门的骨干,因而坊间流传着:“调进《文艺报》,犹如鲤鱼跳龙门”、“一入龙门,身价百倍”这一类说法。
正准备进去,一个男同志喊住了章德宁。
胖乎乎,戴眼镜,约莫三十多岁。
“包立民同志!”章德宁喊出了他的名字,给江弦介绍了下,是《文艺报》的编辑。
包立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一脸意外的望向江弦,立马认出。
“江弦同志!”
“你好,今天没休息?”江弦自来熟的和他打个招呼。
“没有、没有,我们积稿多、任务重,周末哪有休息。”
包立民领着两人进到办公室,几张办公桌上堆满稿件,他本想喊一声,给大家介绍介绍江弦,结果被江弦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