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看到,院里站了不少人,地上散落着几团湿漉漉的棉线。
而徐巧云此刻手里端着搪瓷盆,里面是黑乎乎的染料,正气势汹汹的朝对面一对中年夫妻大声呵斥。
杨沛东扫了眼晾衣绳,那上面挂着件浅色的布拉吉裙子,裙摆上有着一些蓝色染料斑点,应该是不小心蹭上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讲理?!”
对面的妇女眉头紧皱,见自家男人不敢吭声,便一脸怨愤的朝周围邻居解释道:
“大家伙儿瞧瞧,明明是我家先把染好的棉线挂绳子上晾晒的,并且也提前通知过大家,晒衣服别靠的太近。
可刚才她女儿急着出门,嫌她家衣服挡了路,我亲眼看到给扒拉到我家棉线跟前的,要不是我手疾眼快马上过来拿开,那染上的还要多!
这事儿怎么能赖我们家呢?再说都把我们刚染好的棉线给弄地上了,这时候颜色还没落定,等于就是彻底毁了呀,那我的损失该找谁赔?”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真当院子里是给你个人家开染坊的?染个布一两毛钱的事儿,你看你给大家伙儿带来多大麻烦?
少说没用的!你不赔偿我的损失,现在就把这盆染料泼你家去,信不信?!”
徐巧云寒着脸,气势十足,说完,真就端着盆朝一个门口走去。
这年头普通家庭还有染布的习惯,就是自己纺出来的棉线,先染成想要的颜色,然后再织成布匹,用来做衣服和被褥这些。
“住手!”
“吴大爷回来了!”
徐巧云这边正发飙呢,外出办事的吴大爷从院门外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而此时的杨沛东则拍了下还在看热闹的小妹,朝着自己家门口走去。
大杂院就是这样,人多嘴杂,每个周末基本上都会有人吵吵,杨沛东暗自庆幸早早搬离了这里,否则一遇上周末,他煮花生的买卖都得受影响。
“三哥,家里好像没人?”
来到自家门口,发现一大一小两间屋子都锁着门,小妹杨沛霞不由看向了杨沛东,脸上露出惊诧之色。
要说平时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偶尔出去买点东西可能会锁门。
但今天是周末,哪怕有事外出,按说家里也该留人的。
这个情况,让杨沛东也不由渐渐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