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史阿作为曹丕的师傅,是了解这个弟子的。
他的隐忍、城府..可不是寻常人能看透。
陆子宇若活着,他一定会隐忍下去···可他心中的野心却绝不会消散···大魏···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封锁南狩侯府,一只鸟,一只蚂蚁都不许出入!」
「喏!」
史阿留下这么一句,留下一百余死士便扬长而去,只留下这边···无数的侍女、仆从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或许,她们也曾迷惘···
但,她们团结在一起,又无比的坚强,她们坚信,大魏的天塌不下来,南狩侯府
的天也···也塌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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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徐庶此时正在策马奔驰,看到远处一支大军朝着许都城的方向奔驰而来。
他稍稍勒马,望着那卷起尘嚣的人马,望着那旌旗上硕大的「彰」字,知道这是曹彰的军队。
「好快啊···」
徐庶凝着眉,他知道..这支军队一旦包围了许都城,那许都城中的人可就都插翅难逃了。
好在···他知道,子宇的家眷也通过与他一样的方式,逃出了许都城,如今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只不过,程昱还在里面···
龙骁营的校事府还在里面,这些都是他徐庶的手下呀。
一时间,徐庶有些心如刀绞的味道。迟疑了一刻,反复回头,游移不定···他紧紧握着马缰的手在颤抖,终于他长叹一声,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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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城的灵堂上吵成一团,许多官员围住了夏侯渊。
与曹丕关系要好的曹真、吴质与夏侯渊针锋相对···夏侯渊连连解释,「大哥陨落的突然,如今新君末立,大哥的灵柩不宜久留许都,许都是汉都···至少,也得将大哥的灵柩遣往洛阳。」
吴质咄咄逼人。「按照规矩,当由世子‘哭临,、‘小殓,、‘大殓,,如今这些都未行,如何能草率的送出先王灵柩?夏侯将军不该藐视先王啊!
「你算什么东西?这帷幔之内,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夏侯渊怒目瞪向吴质。
吴质沉默,倒是跪在地上哭泣的曹丕缓缓起身,「妙才叔父季重是我的人,也是父王的臣子,正是因为对父王的尊敬,他才坚持按照规矩行事,不可堕了父王的威仪,季重的意思那便是小侄的意思,没有世子‘哭临,、‘小殓,、‘大殓,,父王的灵柩不能草率送出!」
这时...
程昱大步走了进来,「魏王在行医之前,曾言道,若有个闪失,葬礼不必遵循古制,如今六军不稳,须速将魏王灵柩送抵洛阳,在洛阳魏都,我大魏公卿共同拜见世子,拜见下一任的魏王,何须拘泥于「小殓,、‘大殓,?」
程昱的话···在此间极其有分量。
毕竟,他曾经干过的事儿,每一件单独的拎出来,都足够让人望而生畏,闻之胆寒。
丁仪却张口道:「纵然不必遵循古制,也不能如此草率,如此匆忙如同逃跑,岂不是让那些诸侯小觑了我大魏?」
一些谯沛的功勋旧部连连点头,「正是啊!」
程昱则提高了音调,「能安大魏军心,能让大魏稳定者,不是魏王的灵柩,而是世子!是众望所归的世子!」
言外之意···
如今在许都,总总胁迫之下定出的世子,哪有什么公理与正义,必须到洛阳城,工工正正的立世子之位。
「哈哈哈···」丁仪与吴质同时笑了。
两人互视一眼···
丁仪想开口,却被曹植拦住。「正礼你在干嘛!」
吴质则大笑着说道:「程先生如今的身份怕是龙骁营的司马,而非我大魏的中郎将吧?哼,是不是只有把大王的灵柩送抵长安,程司马才满意呢?」
「我程昱既是龙骁营的司马,也是大魏的中郎将。」程昱据理力争,「魏王宫殿的那一把火,尔等心知肚明!程某就是拼着这把老骨头,也不允许魏王与南狩侯打下的这基业在今天付之东流!」
言及此处,程昱望向夏侯渊。「夏侯将军乃是治丧使,还请遵从大王遗令,从速启程,远离汉都这是非之地!」
「哼···」丁仪浑然不在意曹植的劝阻。「你是治丧使又如何?别忘了大王的几个儿子还在这里!子桓、子健公子又岂会坐视你们羞辱先王?」
这话脱口,所有人的目光望向曹丕与曹植...
如此多的目光交汇,一时间,曹植有些错愕。
反倒是曹丕,他豁然起身。
他冷然道:「为人子者,如何能看着父王被尔等羞辱?若是大魏不定下世子人选,不行‘哭临,、‘小殓,、‘大殓,的仪式,谁也休想带走父王!
针锋相对...
肃立的大军正小跑着涌入城中,曹彰魁梧威严的坐在马上道:「军队入城之后,关城门,全城戒严,没有我的令牌,任何人不得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