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吴国太的声音方才落下,鲁肃的声音接踵响起。“昔日,孙侯剑劈案角,曾言谁若是敢再提投降之事,那便犹如此案,这才不过数月,诸位就…就忘了么?”
“子敬这话说得轻巧…”张昭道:“可,拿什么打?对那南狩侯,无论是曾经的孙伯符,还是如今的孙侯,江东可曾赢过一场么?”
“赢过!”鲁肃语气坚决。
张昭一怔,“老夫怎么不记得?”
“的确赢过!”鲁肃道:“诸位不妨等上几日,濡须口战报即将传回…这必是我江东逆风翻盘的伊始!”
“你…”张昭伸出手指指向鲁肃…
他的表情就像是在告诉鲁肃——你已经不可救药!
“呵呵…”鲁肃却是笑了,“张长史,难道,投降也急于这一时半刻么?这么多时日都熬过来了,就不能再多等几日?”
哼…
张昭冷哼一声,旋即抬眼望向孙翊与吴国太这边。
倒是吴国太…
作为母亲,她竟不知道,儿子孙权如今在哪?
“仲谋呢?仲谋去哪了?”
“濡须口!”鲁肃如实道:“孙将军带三万兵马,又借得陆家军十万去进攻濡须口。”
“十万?”张昭打断道:“据我所闻,濡须口的守军不足千人,区区千人孙仲谋竟带十万人去攻?”
言语间,张昭充满了鄙夷。
可鲁肃才不管这些,他一扬手。
——“张长史方才不是还说,江东没赢过么?呵呵,既如此,那为了首胜…十万人也在所不惜,一切都是值得的!”
言及此处,鲁肃转过身,眺望向西北方向。
算算时日,孙仲谋的大军也已经抵达濡须口了吧?
…
…
濡须港内。
一副巨大的布防图挂起!
张辽、高顺正在与诸龙骁营将领商议着什么…
望着布防图的一干将军露出了几许不可思议,“张将军,从敌军两营之间突袭,会不会其中有诈?”
高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在了肚子里。
张辽知道他的意思,蹙眉凝望着布防图。
“孙仲谋的军营中可有异动!”
“并无异动!”
“那就好…”张辽如释重负一般,“呵呵…”他浅笑一声,旋即表情凝起。“诸位,大战在即,今日我告诉你们一桩事儿!”
张辽的语气变得愈发的严肃。
“江东陆家,你们应该不陌生,这次带领七万人才驰援孙仲谋,共计组成了十万兵马!”
“但,其实…陆家乃是陆统领的母族,这七万陆家军不是敌人,而是我们的战友!”
啊…
啊…
这话脱口,所有人瞠目结舌。
就在这时…斥候狂奔进营帐:“报…”
斥候跪下,“禀将军,陆家军的营寨已经撤去了东、北二门所有的防护…”
这话脱口,在场的将领和军士们都吃了一惊。
“呵呵…”
张辽笑了,“这一仗,对外是八百打十万,可实际上是咱们七万零八百人对付区区孙仲谋三万人!”
张辽再度把眼眸望向布防图上,神态颇为悠然自得!
砰…的一声。
张辽把手敲在了桌案上,那是敌军布防图中,位于后军位置的一处大帐。
这里因为距离陆家军的驻扎营寨极近…
故而,并没有重点设防。
而这一处…正是张辽的目标。
历史上对于张辽擅“突袭”是有误解的,比如某手杀游戏中,竟然给张辽一个偷别人两张牌的技能。
这怎么能是张辽呢?
这得是时迁,是妙手书生,是李逍遥的飞龙探云手。
张辽的突袭是指的什么?
那是,趁着敌人未形成集结,快速出击,击溃敌人…让敌人失去指挥能力…注意,重点是失去指挥能力,而不是战斗能力。
这就像是后世战争中,往往要精准打击敌人的指挥部…指挥部一旦瘫痪,兵马再多无法形成合力,那便是任人宰割!
“诸位听清楚,一个时辰后的夜袭,本将军不要你们去与敌人纠缠,本将军只要你们突入这营帐!能抵达此营帐者,便是首功!”
此言一出…
众皆拱手:“喏!”
…
…
许都城,含章宫…
雨声潺潺,一盏孤灯下,伏寿愁容满面的站在窗前,她本是要与陛下一道赴邺城看那铜雀台,但因为担心后宫无人管理,她便独自留下来了。
此刻,她的心情极为惆怅。
她想到的是,当年在琅琊郡东武县时。
她的伏家乃是西汉大司徒伏湛八世孙,她的父亲伏完为当世有名的学者,嫡母则为阳安长公主刘华。
那时候,她的母亲曾救下了一个年纪轻轻的游侠…
相传,这个游侠是得罪了一位鱼肉乡里的豪强公子,被十几个武士追杀,寡不敌众,已经负伤…眼看就要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