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蔡昭姬。
出现在诸葛均等一干太学生面前的正是太学的总长蔡琰。
此刻的她白衣白裙,漆黑如墨的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披散而下,垂至那纤腰间,那张清秀绝美的容颜,充斥着动人的空灵之色。
双眸流转,眼中拥有的,是一汪深邃的惆怅,眼眶间竟隐隐能看出丝丝泪痕来。
“蔡总长…”
一干太学生异口同声。
蔡昭姬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我已经有一个弟弟身赴险境,让我寝食难安,你们…你们也要去那险境,让我担心么?”
一句话不长,可字句间遮不住的是别样的惆怅。
这…
一干太学生彼此互视,还是诸葛均第一个站出来。“我等太学生是蔡师傅、陆师傅的弟子,这些年受两位师傅的指点,纵使我等在智计上比不上陆师傅万一,但…今朝许都城蒙难,自当挺身而出,岂能明哲保身做那缩头乌龟,这不正是两位师傅教导我们的么?”
呼。
这话脱口,蔡昭姬心头悸动了一下。。
紧接着,曹昂吟出一句。“蔡师傅总是让我们这些太学生铭记那太学石经上的字眼——帝之辅弼,国之栋梁!如今…不正是以身诠释这八字石经的寓意么!”
呼…
蔡昭姬感觉她的心头宛若波涛汹涌,这些…这些太学生,是她与弟弟教出来的,这些年,羽弟言传身教,羽弟的性格一定程度的影响到了他们的性格!
劝…是定然劝不住的。
“那…”
蔡昭姬顿了一下,张口道:“你们陆师傅总是提到,‘全’胜才是最大的胜利,无论如何,一定要保‘全’自己…几日后太学开学,都来按时…按时回来报道!”
“……”
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一干太学生拱手吟道。
“喏…谨遵师命!”
一言毕,他们再不迟疑,迅速的跑出了此间医署…
这诺大的医署大堂,一时间,变得空落落的,只剩下蔡昭姬一個人,她的眼眸流转,银牙咬住红唇。
——“能做到的,你们,一定可以做到的!”
——“你们都是…都是羽弟最器重的弟子啊!”
言及此处,蔡昭姬那咬住嘴唇的皓齿,下意识咬的更紧了。
——诸葛孔明、曹子侑、曹安民、黄叙、典满、许仪…
——何平叔、秦元明、夏侯伯权,夏侯仲权…你们都要…都要活着回来呀!
——还有羽弟…你…你也要好好的!
心念于此,蔡昭姬的眼眸中竟是流出了一抹热泪,很快…这热泪涌泉而下,哪怕是她走出医署时的背影也显得那样的惆怅、形单影只!
…
…
穰山,沿途有龙骁营的甲士指引,绕过几个山峦。
诸葛均、何晏一干人已经与夏侯涓、夏侯霸他们汇合,果然,走过一处峭壁,自上而下的望去,这穰山之中果然是别有洞天。
“刺啦…”
“刺啦…”
隐隐已经能听到洞中“刺啦刺啦”的声响,俨然,这就像是磨刀石在磨砺兵刃的锋芒。
而这个声音良久不觉。
如此足以佐证,刘备的兵马就在此间…或许,等到天明,养精蓄锐后的他们就会对许都城发动总攻!
留给这群太学生的时间不多了。
“足足有上万人…”
夏侯衡善于分析,从一些洞口灶台的数量,还有兵器摩挲的声响,他大概能判断出洞内贼兵的数量。
五人一伍,十人为一伙,所谓一伙,就是十人用一口锅…
夏侯衡还在观察着那些灶台。
“石堆堆积成千余灶台,如此数量的锅灶,少说,也得有几万人!”
这一次,夏侯衡的语气无比的笃定。
听到这儿,诸葛均抬起头看看天。“这么晚,还是山谷中…竟是如此的燥热,好一个‘鬼天气’,好一个天助咱们的天气!”
诚如诸葛均所言,小冰河期的汉末,天气是没有规律可言了。
比起炎炎夏日,冰雹能下的大如鸡子…如今,这夜半时分空气中燥热难当,只能说是平平无奇,平平无奇!
“平叔?那粉末不会提前燃烧起来吧?”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诸葛均询问何晏。
何晏摇摇头。“不可能,如今的天子虽然燥热,可若是让‘白磷’自燃,还远远不够,孔明放心即可!”
没错,此番…他们一干太学生与三十余龙骁营赶至穰山,除了脑子外,还带来一样化学物质——白磷!
话说回来,自打陆羽开设提炼坊,任命何晏为提炼坊掌事以来,何晏除了把一个牛棚给烧了外,似乎…其它时候,提炼坊并没有太多的存在感。
也正是因为这样,便是身居曹营多月的关羽,竟也对这提炼坊一无所知。
“夏侯姑娘?此洞穴可有其它的出口?”
诸葛均继续询问夏侯涓。
夏侯涓不假思索的回道:“唯独这一条,我经常会进入这洞穴中…洞穴的另一侧便是峭壁,若要从那边逃离,那势必就要攀岩、要翻山越岭了…”
讲到这儿,夏侯涓补充道:“沿途有马蹄的印记,可见…这些贼兵中有大量骑马的,纵然人能翻山越岭,可马儿也决计翻不过去的!”
蕙质兰心…
夏侯涓是个有心的姑娘,再加上,她对这穰山太熟悉了,她的话让诸葛均颇为受用!
“那好办了。”
诸葛均左右环望曹昂、曹安民、典满、许仪…“两位曹兄、典兄、许兄…有劳你们带着龙骁骑按原计划进行,设下埋伏的地点便在距离洞穴处千步之外即可!”
诸葛均看看天。
“距离拂晓还有两个时辰,时间很紧迫了。”
“好…”曹昂一干人答应一声,即刻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