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炙四肢都被锁上了厚重的铁链,镣铐在手腕与脚腕之处摩擦的地方都血肉模糊,光是看他行动一下,萧舒婳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为了能让萧舒婳探视,宋炙身上沾染的各种污垢,包括排泄物,都被冲洗过,隔着这么远也依旧能闻到来自宋炙身上的血的腥味和腐烂的臭味。
早些时候狱卒折腾他的时候,他便有预感,会见到萧舒婳。
现在他仍然能强撑着身体站起来,他往前挪了两步,锁链刮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宋炙想要靠近,但又怕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吓了萧舒婳。低着头,停滞不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本来高大精壮的人,被磋磨了半个月后,没了精气神,身子也佝偻了不少。宋炙眼眶凹陷,胡子拉碴,整个人看上去老了不止十岁。
自打进了大理寺,宋炙就没睡过任何一个超过一个时辰的觉。让犯人精神一直紧绷,是惯用的审讯手段。
“宋炙!”萧舒婳走上前,将手探了进去,可是宋炙很远,她触碰不到。手便只能这样悬在半空,光影打下来,与宋炙就仿佛是存在于两个世界。
宋炙听到了萧舒婳的呼唤,可长时间的折磨,导致他分不清什么是梦、是幻觉、还是现实。恍惚了一会,宋炙强打起精神,终于分辨出来,公主真的来看他了。
宋炙要对着萧舒婳行礼,萧舒婳实在不忍他拖着这么重的镣铐,连忙出声道,“别跪,宋炙,别跪了。”
宋炙声音低哑,“殿下,不该来这。”
宋炙看见了跟在萧舒婳后面的蛇牙,眼神之中有些黯淡。他一直怕没人跟在萧舒婳身后保护,不管是真起了杀心还是设了圈套引他入局,公主府都是经历了暗杀。他担心萧舒婳的安危。
可他亲眼看见她背后站了别人,心里又不免难受了起来。
原来人就是会这样矛盾又贪婪。
萧舒婳简短得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宋炙偶尔低声应一声。
“宋炙,再坚持一段时间,我定会替你洗清冤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