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风因为体弱,自小被送去金陵习武学医,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当时是叫……”
程安支吾了一阵,云昭微微抬眼,懒声:“叫什么?”
“叫……陆辞。”
一旁的琼华手抖了抖,险些将手中物什跌到地上。
而程安亦低头抿唇,亦是忐忑不已。
他们都知道,公主年少时前往金陵,曾溜出行宫,与一位叫陆辞的少年相识。
但这些事,都是公主后来回宫后告诉他们的了,对于陆辞其人,他们都不曾见过。
谁能想到……
良久,听那纱幔中传出漫不经心的女声:
“继续。”
程安默默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他是在永安侯出事后准备科举的,此次是他首次入京,目前寄住在何御史家中,何御史与永安侯是故交。属下还查得,他只与靖王府投了行卷。”
会试将近,举子们往各个权贵门下投卷以求举荐是惯例,投给靖王也不稀奇,靖王府里有不少幕僚都出身寒门,这回科举也没少有寒门子弟给靖王府投卷。
但只投给了他……便是另一种意思了。
“他……可曾婚娶?”
程安微怔,答道:“不曾,江聿风他……未曾婚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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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离开后,寝屋内陷入莫名的沉寂。
云昭垂着眼,想难怪。
难怪她总觉他面熟,却想不起来从前听过这样的名字。
原来不止她骗了他,他也将她骗了。
好一个陆辞,好一个江聿风。
自然,她对自己也欺骗了江聿风之事毫无愧疚。
毕竟云昭看来,她身份特殊,若是不作假,他又怎可能与她相识相知?
能与公主有情,已是天大的恩赐。
云昭把玩着食指上细巧的玉戒,想自己还真是薄情,竟是将他的样貌给忘却了。
那么……他可认出她了吗?
她想起被救下那日,他探究的目光与小心的询问。
他问起自己额间伤疤……应当是已认出了吧?
她还说自己忘了,该不会伤透了他吧?
琼华轻声:“殿下?”
纱幔中沉默了一会儿,传出云昭若无其事的声音:
“我记得明日……何夫人要去保国寺祈福?”
琼华不解其意,道一声是。
云昭的语调轻快上扬,像是在笑:
“那么,我们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