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却上面这些罪行,要命的惟有一条了,那就是他曾携手李傕加害刘璋的两位兄长-刘范、刘诞,这是刘璋必须诛杀他的理由,放过杀兄的仇人,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郭汜三五秒内整理好了措辞,他把握着眼下的谈话,准备搏出一线生机来。
“明公,加害您二位兄长之事,非是我所为也,实在李傕一人所为,李傕狼子野心、杀心甚重,一意要加害您的二位兄长……对了,我当时曾经出言劝解,奈何李傕独断专行、势大难制,是以被李榷得逞凶威。”
说到这里,郭汜眼角有泪水滑过:“小人之后一直悔恨在心,想着不得救出明公的二位兄长,每每思来,痛心不已,实在是小人此生的一件憾事。”
刘璋看着郭汜动情的表演,他的内心却是没有一点波澜,他只是叹了一句道:“都言凉州诸将,李傕狡黠,郭汜憨直,竟不想,你郭阿多也有这样的演技,能违心发言,乃至流涕。”
“别演了,别演了。”法正顺着刘璋的话,发出了一声驳斥:“郭阿多,你的演技表情做做,略显浮夸,还是停下来,不要再恶心我等了。”
郭汜见刘璋并不接纳他的悔意,他立即换了一套说辞:“明公,小人有一些武勇,以往在凉州军中称得上数一数二,且小人的御骑之术,称得上凉州无对……若是明公愿意收下小人,届时由小人将骑,明公统步,天下不足定也。”
郭汜为了求得一线生机,他抛出了他的价值,希望刘璋能看在他的本领上,留得他一条性命。
“切。”法正闻言大笑,这一段时间一直发笑的他,此刻的笑声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留你郭阿多一条性命,让你郭阿多统骑,只怕骑士所架长矛不是向着明公的敌人,而是向着明公了……郭阿多,我劝你还是少废口舌,静静的侯死吧。”
兵曹彭羕也是劝了一句:“郭将军,你还是少说些话,留一二体面吧。”
彭羕素来对贪生怕死之徒尤为不耻,对着眼下不断求饶的郭汜,他心中甚是不快,是以他劝告了一句郭汜。
然而彭羕的劝告,在郭汜处并没有起作用,郭汜只是向着刘璋说道:“明公。”
这一声‘明公’,郭汜的语气是真诚且炽热,好似从心窝里掏出来的一般。
可郭汜却是表错了意,刘璋对他的话是充耳不闻,他招来了郭浦、伍习、王方,这三名郭汜麾下的叛将。
郭汜一见三人的身影,他藏匿的极好的凶暴心性,顿然暴露了出来,他暗搓搓的咬着牙,一双眼睛仿佛滴血般的猩红色,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郭浦、伍习、王方三人。
此刻郭汜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有若一只猛虎,若不是绳索的绑缚,他就要扑将上去,用他的尖牙和利爪,将郭浦、伍习、王方三人开膛破肚,啃食个一干二净。
“叛徒。”郭汜的杀意一点点的凝聚,他恨毒了郭浦、伍习、王方三人,尤其是他的从弟郭浦,郭浦无有大的才干,是他一力简拔,郭浦才得以出任校尉,他对郭浦可谓恩深。
本以为自家从弟,将是他的坚定的追随者,可未曾料到,一朝遇上危局,郭浦就伙同伍习和王方反叛,这叫郭汜如何不怀恨在心。
见着郭浦、伍习、王方三人是座上宾的待遇,郭汜转念一想,他立即出言,言语诚恳道:“明公,此三子皆是贪生怕死、不忠不义之徒,为明公计,还请明公诛杀此三人,以正人心,不使后人效仿。”
此言一出,郭浦、伍习、王方三人立即色变,纷纷怒视起了郭汜。
郭汜不以为意,他对着郭浦、伍习、王方三人的怒视的目光,脸上挂起了得意的笑色,且在心里叫骂了一句:‘卿等为座上客,我为阶下囚,那有这样的好事……想拿乃公换取富贵,简直是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