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吴懿,窦茂使者还是毕恭毕敬的,他同吴懿说着道别的话:“将军能以帐下士卒为重,两家和睦,不使交兵,真乃如天之仁……我当回禀我王,告知将军的心意,此外将军若有所求,一以允之。”
言罢窦茂使者打马而去,吴懿目送,这里他的面色起初还是同使者逢迎时的笑意,然后逐渐的笑意收敛了起来,面色变的平淡,再然后,面色变得冷冽了起来,像是眼下的凛冬寒风般。
等到窦茂使者走远,徐猛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躁动和怒意,他是关中出身的儿郎,无时无刻不望着回归关中,自从跟随刘璋之后,他得以一步步的向着关中靠近,向着故土靠近。
先是汉中,再是武都,眼下只需拿下河池,前往关中的陈仓道便是通了,只是见着主帅吴懿被窦茂使者一蛊惑,似乎是失却了攻占河池的念头,由不得徐猛心头不生出怒气。
徐猛往前一步,正欲拱手向吴懿劝告,然而他话还没脱口,却是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恭维的话:“吴中郎将使得好骄兵之计。”
‘骄兵之计。’徐猛露出一个疑惑的神色,他转头看向身后说话的人,片刻间他自是认出了来人,乃是军议校尉法正,和他一样,皆是关中出身的游子。
徐猛自然的思索起了法正话中的意思,他非是莽夫,片刻后他若有所思的朝着吴懿说道:“吴中郎将,先前你对窦茂使者所言的两家和睦,非是真言,乃是为了令窦茂骄大,守御松懈吗?”
‘真聪明。’吴懿脸上挂着笑意,他对面前这个关中出身,初入幕府便被刘璋立为军议校尉的法正很是满意,有一种知己的感觉,前面徐猛、袭肃等人都对他的话很是不忿,没想到法正却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孝直所言不错,正是骄兵之计尔。”吴懿点了点头道,而后他回顾徐猛、袭肃等人:“虽说对着氐人这类蛮夷使谋略有些落了下乘,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但正所谓兵不厌诈,能让窦茂迷惑一时,我军多做些准备,后面少上一些伤亡,便是极好的。”
“中郎将有智有谋,我等却是浅薄了。”徐猛、袭肃几人纷纷拱手恭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