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陛下放心。”雪舞缓缓地点了点头,垂下那双清澈的杏眼。
议事殿内,烛光交映,显王离胥双手负立,出神地望着殿中央横挂着的一幅画,那是当年景宋国向阆国让出南地六郡,签订友好盟约,结束了两国长达五十年的疆域纷争,先帝大喜便命人画下刚收复回来的南地六郡的山水美景。
“咳咳。”
“皇兄。”门口的一声咳嗽,出神的显王立马回头恭敬施礼。
“这么晚了,什么事啊?”宁惜板着一张脸,慢悠悠地走进殿内。
“皇兄,臣弟来是为今日之事,臣弟认为皇兄.....过于任性....”显王再三犹豫后,一脸决意地行礼道。
“你大晚上的入宫就是为了给朕说教?”未待显王说完,宁惜眉头一沉,龙颜微怒。
“陛下误会了,臣弟不敢!”显王面色惊变,急忙跪地而拜。
“以前是受父皇的管控,怎么,而今朕贵为天子了还得受你这个弟弟来管?”宁惜继续横眉怒眼地俯视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显王。
“陛下明鉴,离胥不敢以下犯上,只是臣弟身为皇室宗亲自当有责任为国尽忠,为陛下分忧。当今天下,阆国、西月国与景宋国虽暂为鼎足之势,但西月国的狼子野心已逐渐显现,景宋国也非省油的灯,阆国不可不警惕。今日这两国的贺礼明则投陛下之所好,暗里则是希望陛下沉迷美色,不问国事.........”
“住口!”谏言还未说完,新帝宁惜已是脸色阴沉,愤怒拔出腰间的佩剑转身指向自己的亲弟弟。
“自古忠言逆耳,但皇兄,臣弟今夜的这番话皆是肺腑之言啊!”显王自知触了逆鳞必然惹得龙颜大怒,也清楚眼前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向来是阴晴不定,率性而为,他也做好了走死谏这条路。
“真以为朕不会杀你?”显王的死谏在宁惜看来却是挑衅,手中的剑向前了半寸已抵在了显王的咽喉。
“如若臣弟的血能换来皇兄一丝的清醒,那么,也值了。”显王离胥闭上眼,坦然露出一个笑容。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么为兄绝不会如你所愿。”宁惜却突然收起剑,冷冷地笑道:“朕知道,打小你就喜欢与朕争,好吃的、好玩的、母后的宠爱、父皇的夸赞甚至是帝位,而今,朕顺利坐上了这个帝位,你心中自然是一百个不服气,可是不服气又如何,你还不是照样得向朕俯首称臣?”
“原来,在皇兄眼里,臣弟竟是这样的人。”听完哥哥的话,离胥先由错愕再慢慢换了个苦笑,眼中泛泪地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