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粟忙带着人进去。
一进去还未见人,便闻得有仙花馥郁,异草芬芳,屋内布置更是光摇朱户,雪照琼窗。
看来这谢昭仪虽然明面上看是离宫修行,谢家人对她倒是颇为爱重,看屋内装潢布置,比起皇宫也不遑多让。
这是当然,常渔怜她失了姊妹又不得归家唯恐她心中寂寥郁郁不展,只能用金银之物聊以慰藉。谢将离对常渔此举不说什么,本就是他的女儿,如何娇养不得。至于谢觉,那更是没什么意见,男人在外拼搏,不就是为了家中妻儿姐妹过得安稳舒适,别说谢禧是他钟爱的妹妹,便是寻常谢家女子,自然也得锦衣玉食地好好供养。
是以谢禧虽然常常因为心内愁绪伤怀,这日子过得倒是比她在宫中的姐妹分毫不差,从未因生活琐碎有过片刻困顿。
金粟刚刚坐下,但见内室之中出来一人,隔着珠帘绣幕,看不真切样貌,只听见幕后之人走动之时环佩铿锵之声,身影蹁跹袅娜。
待她坐下便听得问话,“听说是宫里来人,可是皇后殿下遣人问候?”
金粟又连忙站起,他后面的两个人看他站起也不敢再坐随着站起来。
“回禀谢昭仪,奴婢是奉陛下旨意前来,接娘子回宫去的。”
帘内之人良久静默无语,金粟不敢催促,只能弯腰等着。
他身后带着的两人见平日在后宫威风凛凛的金粟在这位谢昭仪面前如此谦卑,更断定谢禧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不敢托大,也越发谦卑起来。
过了许久,谢禧终于回神,脑中也理清他方才说了什么,问道:“谁让我回宫?”
合着刚才是一点没听见,金丝只得又说了一遍:“……回娘子,奴婢是奉陛下之命,接娘子回宫。”
“……哦。”
……
又是一阵静默,金粟心里暗暗叫苦,着过了许多年,谢昭仪这脾性怎地一点没改,反而越发让人猜不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