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望着外面,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啊,车辆全部都撤走了。
这时不仅是他奇了,旁边的杨炳南都疑惑了起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戴礼辉嘴角扯了扯,“不需要看的,猜都能猜到。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苗,王军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而已。”
李智闻言也默然了。
确实如此,又不可能放宋儒华跑掉,安排便衣跟梢是肯定的。
马路对面来来回回走的人并不少,还有几个干脆就是蹲在路边抽烟,倒也好认。
忽地,门卫室的门、窗一起响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一只塑料袋在其间拼命挣扎着。
狂风呼啸,大树在狂风中摇晃,一条条树枝就像一条条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着。
交代完门卫到时候请对面不愿意走的人进来躲雨后,戴礼辉背着手往回走着,
“走吧!别让老宋等急了。”
……
走进宋儒华的办公室后,戴礼辉走到书架前,在柜子上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
半响,书架缓缓的打开,宋儒华从里面走了出来,气色看起来很是不好。
楼下所发生的一切,通过李智的手机,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刚刚也在不停的拨打着求助电话。
不过让他很是不安的是,对面要么是拒接,要么接起来后便是一阵打官腔。
宋儒华连骂街的心都有了。
戴礼辉向他汇报着后面的对话,宋儒华听后心里一阵烦躁,想发火但也没办法发。
毕竟,戴礼辉的法子,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
王军他们这些巡捕,要真想搜查,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
上来看看,也就是走走流程,免得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刚刚的那阵拨号也让他心里很清楚,其实都不用拖到明天了。
“看来我是真的只能去巡捕房走一遭了?”宋儒华喃喃自语着。
戴礼辉和李智都只能沉默着,在他们看来,负隅顽抗,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杨炳南瞪着眼睛,一脸的决绝,“主席,我组织人手,护着你冲出去,你干脆直接跑。”
宋儒华闻言哭笑不得,“跑不掉的!我肯定被边控了,除非我躲到大山里面去,从此孤独终老。”
说罢,他叹了口气,“炳南,你准备一下,待会送我回一趟家,我想再见见你嫂子和媛媛一面。”
杨炳南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下去安排着。
宋儒华苦笑的坐回自己位置上,沉默良久。
事已至此,他也不想挣扎了。
他比戴礼辉等人都要明白现在的局势。
已经不是智柳断了他翻身命根的问题了,而是过往种种的彻底清算。
TOP集团最直接的两个问题,便是短贷长投和空手套白狼式的供应链金融。
二者都是极度依赖于与银行的关系。
田行长的事,完全是釜底抽薪。
哪家银行还敢贷款给他?
哪个行长,在这个节骨眼里,还敢签字?
现在就算是智柳同意立刻启动税控机合作都无济于事。
彻底败了。
那么现在就是败里求活的事情了。
TOP必然面临破产清算。
宋儒华倒也不担心资不抵债,总会有剩下的,无非是出来后自己东山再起。
当年蹬三轮车都能创业,现在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无非是重新蹬三轮车而已。
他看向了陈鹤飞,“小陈,我会判多久?”
陈鹤飞沉吟了片刻,“单从送礼这种事来说,一般是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2015年增加罚金刑),情节严重的,或者使国家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特别严重的,或者使国家利益遭受特别重大损失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直至无期徒刑。”
宋儒华摸着下巴想了想,“小的不说了,这五年里,逢年过节都是烟酒茶,他老婆的化妆品之类的。
大的,我送了他300万人民币,一套锦绣花园的别墅以及80万美刀。”
陈鹤飞默算了一番后,苦笑了一下,“主席,按金额是情节严重。”
“也就是5-10年这个区间?”
宋儒华心里一阵轻松。
自己今年不过41岁,就算是10年后,也不过51岁而已,还有机会。
陈鹤飞却苦笑的摇摇头,“主席,不仅是看金额的,还要看造成损失的金额。
农行是政策性银行,属于衙门,如果我们还不了贷款,可以认定为‘国家利益受到特别重大损失’,那么刑期就不是十年了。”
作为法务部,所有的合同都要经手,所以陈鹤飞很清楚,光是省内就是20多个亿的贷款,如果算上全国,这个贷款金额高达100亿以上。
而一旦进入清算程序,TOP总的资产价值肯定高于这个数。
但资产管理公司等机构的购入机制通常是骨折价,最后贷款本金能收回的,半数都算好。
那么对于银行来说,资产损失就高达几十亿了。
老实说,从朴素的情感出发,判个死刑都算轻的。
但无期是肯定跑不掉的。
这个道理,经陈鹤飞一体,宋儒华心里也明白了过来。
他脸色灰白的叹了口气,“那也就是无期了吧。”
陈鹤飞咬了咬牙,毕竟是个职业经理人,拿钱得办事,
“主席,如果我们主动配合,积极交代,根据规定,在量刑的时候,会对送礼的这方减轻判罚的。(后改同查)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