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虎带着方涵慢慢走到廊檐下。

方众妙站在台阶上,垂眸审视着这位穿着寒酸,面容消瘦的青年。

她微微蹙眉,语带诧异地说道:“从面相上看,你竟然与我有着亲缘关系,而且还是五代以内的直系。敢问你祖籍何处?”

方涵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心头狠狠一跳。

人人都说国师大人是活神仙,有洞彻天机,沟通天地之能。她既然从面相上看出了亲缘关系,那就必定是没错的。

难以名状的火焰在方涵的内心燃烧,他隐隐感觉到,接下来的对话很有可能会改变他的整个人生。

他连忙稳住心神,仔细想了想,丝毫不敢隐瞒地说道:“我祖籍河南,来自于雾县大河乡。我父亲没有亲兄弟,只有六个堂兄。我祖父兄弟三人,都安葬在大河乡,我们是独支独脉,似乎没有同族。”

他压抑着心中的火热,不敢随意去攀附如此尊贵的人物。

说句难听的话,虽然都姓方,但方涵的方与方众妙的方,那就是云泥之别。

方众妙摇摇头,笃定地说道:“我绝不会看错。你与我必然是五代之内的近亲。你太祖父那一辈有几个兄弟,去了何处?”

方涵仔细想了想,心脏忽然狂跳起来,“我太祖父有一个幼弟,被抓去服徭役,之后便再未曾归家。他是生是死无从得知。他叫方维新。”

方众妙眉梢一挑,而后便拊掌朗笑起来,“方维新,这不是我祖父的名字吗?”

方涵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齐修也跟着笑起来,很是愉悦地说道:“国师大人,这可真是天定的缘分,没想到方涵竟是你堂侄。”

史承业捋着胡须欣慰地说道:“国师大人,方家后继有人了。”

方众妙走下台阶,来到方涵面前,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她似乎很是感伤,又颇为欣喜,眼眶微红地叹了一口气。

她赞许道:“你能考上科举,可见我方家的确是后继有人。然而从面相上看,你迁移宫和官禄宫内都有太阴和巨门化忌,可见你仕途不顺,多遇小人,屡遭陷害。你能力卓绝,本不该落魄至此,是我来晚了。”

她摇摇头,满脸的心疼之色,眉眼间萦绕着淡而温暖的慈爱。

她的年纪明明比方涵小得多,但在她面前,方涵竟感受到了来自于长辈的浓浓关怀。心里忽然涌上许多委屈,方涵竟差点像个孩子一般哭出来。

这是……他的亲人?

余飞虎知道此事是假,但他却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嫂子连他这个弟弟都认,再认一个侄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