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求助无门,只能想到来张周府上碰碰运气,或许张周身边的人就能给出来“指点迷津”呢?
好巧不巧……旁边还真有个张周的“身边人”。
蒋德钟一向对来张府拜会的当官的人很感兴趣,尤其是看到孔弘泰乘坐的马车华贵,更是兴趣倍增,他走过去问道:“这位……也是来见我贤婿的?”
孔弘泰一听,瞬间对旁边这个一脸市侩笑容的老头,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想找张周身边人给指点一下,这就见到大活人了。
“这位老先生,您跟张制台是?”
“他是老夫的女婿,小女乃是他的正房夫人。”
为了彰显身份,蒋德钟当然要说明这一点。
如果是偏房,那还不好意思提呢。
孔弘泰肃然起敬道:“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姓蒋。”蒋德钟趾高气扬。
他显然把孔弘泰当一般来巴结权贵的官员了。
孔弘泰道:“老先生,我家中遇到一件事,非要张制台出面给相助一番,您看是否……”
“哦,有事啊?可惜他不在府上啊,他去西北带兵了,这不连东厂和锦衣卫都有吩咐,不让人进去打扰他?如果你有事的话,倒是可以跟我说说,看我是否能帮你疏通疏通。”
蒋德钟纯粹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是明知道自己没帮别人疏通的能力,但为了多结交一些权贵,他也不惜在张家门口装一回逼。
他也在想,之前看到个其貌不扬的,开口就是什么公公。
甚至连大名鼎鼎的威宁侯、英国公我都见过……我蒋某人好歹也是场面人,谁怕谁?
孔弘泰一脸为难道:“我孔家遇到一点捉急之事,乃因张制台测得天机,说是家兄将会有灾劫事发生。”
“孔家?哪里的孔家?”蒋德钟瞪大眼。
孔弘泰道:“曲阜。”
蒋德钟一听也瞬间收起轻慢,别的不说,他自己也是个读书人,当然是他把自己当读书人,他道:“曲阜的孔家,那可是世家高门啊,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尤其是衍圣公一脉,乃我大明文人之翘楚。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孔弘泰拱手道:“在下号东庄,正是……现任的衍圣公。”
“噗!”
蒋德钟本还想在张家门口装个逼,一听这话,双腿都快软了。
当初见王越,他也没觉得怎样,毕竟他是个文人,跟武勋本身也没多少牵扯。
但要是衍圣公……
这可是读书人的楷模,甚至可说是士子的偶像,他差点就要给孔弘泰磕一个。
“那……你们孔家的事……我……老朽……无能力承担,您见谅……咳咳咳……”
蒋德钟本来抱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态度,但现在他知道是孔家人来求张周办事,他自问可没能力相助,人踉踉跄跄便他要逃走。
一边看热闹的锦衣卫也觉得有趣,一个轮值的小旗还在呼喊:“老尊君,不在门口坐坐了?”
这意思是,让你没事跑这来得瑟,你可算知道这门口会来你惹不起的大人物?一个衍圣公就把你吓跑了?
孔弘泰一看这架势。
我这么可怕吗?
见我就跑?
难道是说……张周的老岳父,是从张周口中得知我们孔家要倒霉,所以要跟我们划清关系?
这可是个重要消息。
看来事情……真的是没法挽回了。
……
……
孔弘泰心急火燎回到所住的宅邸。
当即把侄子孔闻韶叫过来。
“叔父,如此着急,可是婚事已有着落?”孔闻韶年纪轻轻,就好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一般,丝毫不知这世道的险恶。
孔弘泰道:“侄儿,如今外间都在传,说是你父亲将会放火烧宣圣庙。”
孔闻韶生气道:“都是小人信口雌黄。”
孔弘泰叹道:“若众口一词,即便解释也徒劳无益,最重要是看结果。无论你父亲是否会有此事发生,你我必须要提前做点事,减少这件事的影响。”
“何事?”孔闻韶眨着纯真的大眼睛问道。
孔弘泰道:“收拾东西,与我一同去宫门前跪着。”
“这……这是作何?”
孔闻韶一听就不爽,别人无中生有,咱叔侄二人就要去跪?
“既是为真有事发生而请罪,也是为事不发生而让朝廷惩治污蔑中伤之人,彰显你我态度,也是为彰显我孔家的态度。要速速前去……不可耽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