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卓主动替陆建宁掀起了帘子:“请。”
等陆建宁坐定后,他才躬身上去。
两人面对面坐在狭小的马车厢内,相顾沉默,陆建宁一眼就看见沈如卓今日穿的是她那匹白锦做的衣服,白锦要凑近看才能看见上面的绣线银丝,非常低调华贵,跟沈如卓的气质很般配。
“陆小姐打算一会到了衙内,和梅掌柜说什么?”沈如卓似乎觉得气氛尴尬,主动搭话道。
陆建宁没吱声,她其实也没想好要说什么。只觉得,她必须要见梅掌柜一面。
“县令大人有什么希望我说的吗?”陆建宁幽幽看着沈如卓。
沈如卓愿意带她去县衙,想必也有计较跟考量。马车闷热,沈如卓挥开扇子,也没回话。
他希望陆建宁说什么?去牢里是陆建宁自己提出来的,他怎么会提前想到要让她说什么。
“船到桥头自然直,既去则安吧。”他说道。
沈如卓忽然伸手入袖中,拿出了一份折叠的供词:“我这里有一份梅掌柜的口供,或许你可以看看。”
陆建宁再次一震,口供?这东西是能给她看的吗?
沈如卓已经将口供递了过来,自然加了一句:“仅限你我二人之间,不可外传。”
陆建宁心知肚明,半刻接了过来:“建宁明白,多谢大人。”
陆建宁打开口供,虽然大体内容沈如卓已经给她说过,但是口供是非常详细的,包括梅掌柜的每一句话,甚至形容描绘,陆建宁都能想象出梅掌柜在公堂上和沈如卓对答的样子。
看完这份口供,陆建宁眼眸低垂下来,字里行间,都是对她,和姜燕燕的恨意。
沈如卓凝视着陆建宁,“看完了?作何感想。”
其实从这些日子沈如卓眼中认识到的陆建宁,不管是对姜燕燕这个对手,还是对梅掌柜这个辞退的旧人,陆建宁都算得上仁义。
生意场上,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多的是榨干你之后再弃如敝屣,根本不会有任何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