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有辆马车,锦衣一出来,就有婢女请她上马车。
这阵仗,锦衣想拒绝都不行,但她还是没立即上去。
赶车的小厮见此,很是机敏地解释道,“乡君请放心,老爷只是请您到茶馆喝杯茶而已,何况——
您现在可是朝廷在册的乡君,不曾犯事,还有功于朝,哪怕是在京城,也没人敢不分青红皂白地带走您。”
锦衣看了眼小厮,又回头看向柴兴,见他点头,显然确定请她的人真是谢聿父亲,她才上了马车。
别怪她谨小慎微,实在是被顾云逸骗怕了。
约莫一刻钟后,马车停在了附近一家比较好的茶馆前。
因是黄昏,喝茶的不多,锦衣被请上了二楼雅间。
小厮先是恭敬地扣了两下门,才说道:“老爷,人来了。”
“进。”低沉儒雅的声音从雅间内传出来。
小厮这才推开门,迎请锦衣进去。
锦衣暗暗吸了口气,稳住呼吸地往里走。
穿过竹韵屏风,甫一见到稳坐在桌案前之人时,锦衣心窒了刹那。
帝师,到底是帝师,哪怕早已乞骸骨,岁月也在他的脸上留下了褶皱,那股和谢聿相似的、常居上位者气势,却一点不弱,甚至因为不熟悉,更让锦衣心震不已。
身穿儒衫的谢父很朴素,但光是这身气势,就是他最好的装点,加上他和谢聿长得极其相似,那双凤目一看过来,锦衣就受不住地低下了头。
“坐。”
谢父开口,不疾不徐,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长辈距离感。
锦衣回神过来地见了礼,才来到谢父跟前,尽可能别太拘谨地坐下来。
谢父并未打量她,而是让伺候的老仆上了茶,等茶上来了,他才说道,“尝尝,牡丹茶。听闻锦姑娘祖上世代以养牡丹为生,想必也爱牡丹饮,这是南城进贡皇家的牡丹香茶。”
锦衣怔了一瞬,才明悟到,谢父这话是在告诉她,他把她祖上都查了。
所以,这果然不是喝茶这么简单……
锦衣没有试茶,而是本能地挺直了脊背,主动问询:“不知您找我,所为何事?”
谢父没接这话,倒是自己抿了一口茶,随意地问,“锦姑娘身边还有一老仆,姓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