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眼眸,不敢直视贺薛怀。
斟量着心中已是念了无数次的腹稿,揪着裙摆,温声开口:“舅舅……你近日,身侧可有古怪的事情发生?”
贺薛怀笑应:“古怪?倒是有一桩……”
徐弦月诧异抬眸看他:“是什么?”
贺薛怀道:“某位小王妃夜半来我国公府,也不知所为何事。”
徐弦月自知贺薛怀是说笑,有意逗她,可她心里压着事,一点也笑不出来。
想了一会,干脆直接将带来的《四国列志》从怀中取出,展开折角的一页,推到了贺薛怀面前。
“舅舅瞧瞧这个,先前可曾听说?”
贺薛怀好奇取过书本,细细阅着上面内容,口中不自觉念出声来:“移魂之数源于西……夺取他人身躯,移斥他人魂魄,据为己有……可以此延年……”
贺薛怀只当奇闻佚志,直至看完整页内容,心道是新奇有趣,西曙竟是还有此种新奇异术,可他仍是不解其意,疑惑问道:
“确实有趣,不过月月此次前来,仅是为此吗?”
徐弦月抬头,看着他的目光认真且郑重,语气亦是不掺杂半丝说笑意味:“舅舅可知道,朝中有人,习得此术。”
贺薛怀笑容一凝,渐渐敛了面上的松散神色,端正了身子,回望着她道:“月月,此事并非说笑,奇闻怪志不可与朝中之事混为一谈。”
徐弦月仍是不改其色,口吻还是一如初时:“我不曾说笑,舅舅,我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不然我亦是不会漏液前来,告知于你。”
贺薛怀见她情态不似说笑,追问道:“是谁?”
徐弦月低了声音:“祁王,不,确切来说是——肃王。”
“肃王!?”
贺薛怀身子一怔,眉里眼间满是难以置信,迟滞了好半晌,他起身行到徐弦月身侧,指腹贴了贴她的手背,面颊:“月月,可是生病了?有些症状并非体有高热才会致使头脑不清醒。”
徐弦月料到他会有这等反响,拿下他的手掌,仍是道:
“舅舅,我不曾说笑,我很清醒,我知你大概不会相信所以才带了书给你瞧。”
贺薛怀压低着声音:“可肃王已经死了!我听说,那日可是由你亲自入宫诊脉。”
徐弦月取过书籍,摊开指给他看:“你看书上说,移魂乃是,移斥他人魂魄,据为己有……”
“书中志怪,异闻如何做的真?再说了,月月从不涉足朝堂,莫说祁王,便是我同肃王也少有交集,怎么会如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