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牵扯到人是他那儿子宝贝心尖尖,还有贺薛怀唯一的表侄女,所以还要他亲自论断。
“你们自己说吧。”
贺云音被秦虞灵揪了出来,努力稳着声音,避重就轻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只说自己是习武不慎将剑刃丢了出去,恰好直冲容王妃方向。
“陛下,我真的是无心之失,那只是失误。”
秦灵若撇嘴:“如此巧合,早不失误晚不失误,偏偏等我们来了失误。早不脱手晚不脱手偏偏等容王妃转身再脱手,若说没得心思鬼才相信。”
“我确实不曾有过,那剑不曾开刃,怎么能伤人?”
“你莫要骗我不懂,剑器即便是未曾开刃,力道使用得当照样可以伤人!”
贺云音车轱辘话说了几遍,已是无力招架,看向贺薛怀求救道:“表舅舅,救我,我不曾……”
贺薛怀只冷漠开口,视线也不曾转向她:“贺家家规,勿以恶小而为之。如今你心生歹念,若你还认自己是贺家人,便自行认错领罚,以作警戒。”
贺云音没有料到他一句情都不为自己求,直接下了论断,做出了选择。
“表舅舅,你……你要我领罚?她可是要断我手筋!”
贺薛怀的声音冷硬无情:“知错认罚,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享受荣光时仗势炫耀,败坏名声时却要避之千里?这算什么道理。”
贺云音胆颤,忽地想到什么,急声开口道:“容王妃胆大妄为,口出狂言,辱骂贺家!表舅舅你可知晓!”
贺薛怀当真来了兴趣:“奥?她是如何‘辱骂’?”
“她说,贺家没什么了不起,岂不是说国公府没什么了不起,难道不是也在骂表舅舅!”
徐弦月不悦的瞪了一眼贺云音,倒不是恼怒她告状。
只是这话当着陛下的面,贺薛怀怎么能反驳应承。
国公府眼下本就如履薄冰。
难道要贺薛怀当着皇帝的面说贺家人了不得吗?
为了中伤她当真是口不择言。
“奥……这般的也算辱骂?”
贺薛怀淡笑,瞧着徐弦月道:“容王妃所言不错,贺家确实没什么了不起,一介破落门庭罢了。”
贺云音惊呆了:“表舅舅,你说什么?”
贺薛怀垂眼冷冷看着她:“国公府承蒙陛下厚恩,只是空担虚名罢了,确实没什么了不起。你仗势太过了,贺云音。”
“此事不劳容王动手,本国公自己解决,且还容王妃一个公道。”
贺薛怀接过那柄未开刃的长剑,拇指指腹指划过剑刃。
铮亮剑身上映射的,是贺云音惊恐的面庞。
“有一句话公主说的不错,此剑虽不曾开刃,力道拿捏得当却也可伤人。”
他淡声道:“既是由祸此剑,便也由此剑了结。”
贺云音踉跄栽倒,摇着头,不顾形象移身后退:“表舅舅,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下次,不,没有下次了,我今次已经长记性了,你饶了我吧。”
“往日你多次冒失,我已是视而不见,概不追究。却不想竟然助长你如此放肆行为。我不取你性命,已是看在同为宗族的面上。”
“若你还想称我一声舅舅,此事必由我来接手!”
贺薛怀寒着脸,移步上前。
银光混着血色一闪而过。
殿内当即只余贺云音撕心裂肺哭嚎声,她左手捂着右腕,原地翻滚,痛彻心扉。
贺薛怀扔了染血长剑,回身向皇帝行礼:“此等家事,劳驾陛下,实在是臣的不是。”
“嗯,你知晓便好。”
贺薛怀又冲徐弦月道:“容王妃所受委屈臣亦是知晓,此后必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了。”
徐弦月只轻轻点了点头,再不多言。
旁侧的徐明曦与秦虞灵震惊的呆在原地。
眼下场景,不由得想起皇后殿门口,徐弦月与贺云音争执的话。
原本只当她是狂妄得不可一世,却不料,真的如她所言一般!!!
二人相视一眼,各自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情绪。
镇国公未免也太过不近人情了吧,是非曲直,竟是连血脉亲情都撼动不了半分吗?
此举过后,今后怕是,再无人敢对徐弦月轻言挑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