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堂岳微微揪着眉头,不像是赞许谈菀兮的话,想了一会儿,又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磨着茶盖半晌,“你认为皇后可以?”
谈菀兮笑了笑,摇头道:“不是皇后,而是我们自己。”
“你这是何意?”听了她的话,古堂岳有些疑惑,微微眯起眼睛。
“卸磨杀驴之事是常态,想来舅舅先前犹豫,也是怕扶持禄王上位之后,皇后又会重蹈陛下之路罢了。倘若我们自己有与皇后一党相抗之力,却无谋反之心,她定不会对我们如何的。而我们国公府原先便有些追随者,若能再重新培养自己的势力……”她的话未说完,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古堂岳皱起眉头,思考着其中利弊,最后只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培养自己的势力,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先也有过你的想法,但稍一有动作,皇帝便立马警觉,越反抗他便越收紧网线,你二人的婚事便也是他对我的警告。”
“舅舅,皇帝对您有戒备,可我与阿姐他断不会多加防备的。”
闻言,古堂岳拿着茶杯的手轻轻一顿,过了几秒,他慢慢垂下了眼,放下水杯,叹道:“你阿姐那边倒也还好,韦仪景的那点小心思,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你身边这个萧汀晔,才是深不可测,上次我同你谈话,偏是测不出个深浅来。”说着,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幽幽叹息了一声,“似敌非敌,似友非友,着实难办。”
“兮儿可会怨恨舅舅?当年给你们二人定下亲事时,我便是有私心的,诺儿心思太过于单纯了,若是让她去了萧府,怕是比现在在韦家待得还要差。”
“我自是明白舅舅心中的忧虑,怎么会怪舅舅。不过舅舅也未免太过于小瞧阿姐了,她可没我们想象得这般软弱。”
“哦?这话从何说起?”
谈菀兮粗略地将古旖诺之事讲给他听。
“不愧是我古堂岳的女儿,这招卧薪尝胆,倒让我自愧不如啊。”古堂岳朗声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才又收敛了笑容,看着谈菀兮道:“只是你们原是女儿家家的,是该享福的,是舅舅没本事,让你们受委屈。”
谈菀兮笑了一下,忍住眼眶中的泪水,颤抖着声音说道:“舅舅说的是什么话,无论是男儿还是女儿家,都是国公府的一份子不是?哪有偏生男儿郎就该在前边挡着,女儿家就躲在你们背后只享福的道理。”
古堂岳欣慰地笑了一下,叹了口气,“你真的像极了你母亲,长姐当年在父亲面前也是这么一番说辞。如果她现在还在,看到你如今的成长,定是极其欣慰的。”
听到他提及母亲,谈菀兮深吸一口气后,才勉强恢复了镇定,小心翼翼地问道:“舅舅,当年我父母之死,是不是有内幕?”
古堂岳愣了一愣,一时答不上话来,抬眼,意味深长地问了句,“皇后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