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瑛没再闹吧?”云乔问。
“哭了一路。”何霆钧捏了捏隐隐发胀的眉心,苦笑道:“比言言闹腾的时候,哭的还让人心烦。”
“何瑛脾气大,哭起来的阵仗难免也大。”云乔暗暗阴阳两句。
“促狭鬼,还记仇呢?”何霆钧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云乔的脑门。
不疼,但云乔还是扭头哼了一下。
何霆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何瑛就是从小被宠坏了。心理上没长大,总想依赖别人,这次也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尽早的学会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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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没打算真让她在长兴岛上待一辈子吧?”之前何霆钧的暗示连云乔都听懂了,也就何瑛一门心思的闹脾气,听不出何霆钧的言下之意。
“看她的表现。”何霆钧不置可否:“她要是一直冥顽不灵,待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
“那肯定不可能。”云乔说。
就算何瑛钻了牛角尖想不明白,还有邹原呢。
邹原可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是不会甘心一辈子都待在长兴岛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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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瑛夫妻俩被送回了长兴岛,而云乔她们则一直在沪城待到过了元宵节,才启程返回东北。
从沪城返回东北,一家人的交通工具仍旧是飞机。云乔两眼一闭就是坐,根本不敢细想这趟旅程到底花了多少钱。
反正全程有公公婆婆出钱,公公婆婆都是高级干部,工资高,钱多着呢,用不着她心疼。
飞机落地哈市的时间是正午时分,一家三口就在哈市郊区的马家沟机场简陋的食堂里吃了顿午饭,之后才乘坐机场外的公交车返回市区。
因为火车票的上车时间在傍晚,中间有足够充裕的时间,所以一家三口并没有在火车站里傻等。将行李寄存到了行李寄存处,他们便离开火车站,去逛了附近的中央大街,还吃了顿有名的俄餐下午茶。
哈市的中央大街是典型的欧式建筑,站在中央大街往四周看,有一种置身国外的异域之感,只是路上的行人穿着朴素,灰扑扑的厚棉袄,和精致的欧式建筑,身处同一片空间之中,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不过行人不在乎,因为这正是哈市的特别之处。
特殊的历史经历造就了这个特别的城市。
吃完俄餐下午茶后,云乔一家继续沿着中央大街漫步,何言一手拉着爸爸,一手拉着妈妈,在两个人的中间蹦蹦跳跳。
她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拉着爸爸妈妈问东问西。
中央大街逛到头,何霆钧抬腕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也该回火车站了。
于是他们乘坐公交车返回火车站,先去寄存处取了行李,过了一会儿,广播里就传来了检票的提示声。
一家三口从哈市回密山的车票是硬卧。何霆钧托朋友买的两张下铺,轻轻松松的睡一晚,第二天清早火车就抵达了密山。
从哈市到密山的火车,到站时间和农铁的发车时间相近,所以下车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的休整时间,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农铁所在的站台。
何霆钧怀里抱着何言,身后背着行李,匆匆走在前方。
云乔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高大坚实的背影,冷不丁的想起那一年深秋。
当时也是这样,他在前方大步狂奔,她在身后紧紧跟随。
不同的是,当时他身上扛的是她下乡时所带的两大包行李,而现在,他的怀里抱着的是她们的女儿。
当时她们坐在一起,被农铁的列车员错认成夫妻,五年过去,她们真的成了夫妻。
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
换做五年前的云乔,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竟会跟小叔的朋友结婚。
上了农铁,依旧是先上车后补票的流程。
上了车,农铁缓缓开动,待到车身行驶平稳之后,何霆钧起身去前面的餐车上买早饭。
云乔还记得农铁上卖的油条不要票,所以指明让何霆钧帮忙买根大油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