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多与太常寺少卿蔡茂春聊聊,听说他做过你的老师。”
孔尚贤心里更有数了,“是的殿下,臣在国子学肄业时,蒙蔡少卿教授过。”
“嗯,孔公爷,学而不思则罔,回去后多多学习,尽到衍圣公的职责。也不要有太多的思想负担,王一鹗在山东料理衍圣公府的事,他定会秉公执法的。”
“臣定会铭记殿下的教诲。”
“祁言,替孤送送孔公爷。”
“是。”
看着孔尚贤的背影,朱翊钧又把双手笼进袖子里,眼睛微眯起来。
原本自己还想着趁着这次机会,让孔尚贤以衍圣公的身份,为新学思潮背书。孔圣人的后裔说的话,在天下儒生心里应该有一定分量。
至于愿不愿意,把柄抓在自己手里,你敢不听话。
可是跟李贽、蔡茂春沟通过,朱翊钧很快就失望,衍圣公在天下儒生的影响力也就那么回事。
他身份尊崇,衍圣公府在山东一手遮天,实际上只是天下儒生需要这么一块招牌。山东地方世家需要这么一个挡箭牌。
衍圣公说的话,还没有一位知名大儒有影响力。
呵呵,这些儒生,一向双标惯了。
无所谓了,只要自己的权柄够大,只要以后学新学思潮才能做官,才能入阁为高官,用不了多久,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殿下,”李春捧着一份急报匆匆走来,“督理处刚收到南海宣慰使司的急报,六月十一五日,大明水陆两师攻克升龙城,灭安南莫氏,再复交趾布政司旧地!”
“打下升龙城了?好,三月灭莫,南海诸军向孤的军令状做到。拟诏,褒奖诸军将士,此外,乘胜追击”
朱翊钧停住了,“现在安南是雨季吧。”
李春答道:“殿下,几封塘报有说,安南两广是雨季,广西刘总兵进剿安隆、上林两土司的行动也暂缓了。
听说安南那边比广西的雨更大。”
“不容易啊,他们不容易。传令旨,叫诸军原地休息,以安抚旧地为首要,各部轮流回琼州、广州、香江休假。”
“遵令。”
李春应了一声,又说到:“殿下,还有一封急报,六月初二,朱雀水师在宿务港守株待兔,全歼西班牙人东来船队,击沉两艘,俘获五艘。
附有兵部尚书胡宗宪上疏,请在苏禄宿务、勃泥文莱、吕宋三屿筑城扩港,以为南海宣慰之基。”
“把汝贞公的上疏留下,待孤看完了再说。”
“是。”
朱翊钧踱到门前,深吸一口气,“外患逐一剪除,孤终于可以全心全意在内政上了,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李春微弯着腰,低着头答道:“殿下英明,只是奴婢听说,内阁那边有些不消停。”
朱翊钧转头看了他一眼,翕然一笑:“不消停?全是头上长角的人物,挤在一起,能消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