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居正,进裕王府有点晚,感情更浅。
现在朱翊钧摆出一道两难选题,要不殷士儋去,要不高拱或陈以勤去一位。
隆庆帝心里根本不用想多久,他肯定舍不得让高拱或陈以勤辛苦一趟,还要搭上仕途。
既然如此,那还是殷先生伱辛苦一趟吧。
殷士儋听出朱翊钧话里的阳谋,脸色变幻再三,心里哀叹。
有此太子,以后有此天子,大明会走向何处,不得而知。
但是殷士儋肯定的是,圣教不兴,正道不振是必然的。
“殷先生,一路上多多保重。”
听到隆庆帝的话,认命的殷士儋深伏在地,连磕三个头,踉踉跄跄地离开保和殿。
朱翊钧盯着胡庆绪,不客气地说道:“此次发放俸禄,户部高尚书再三强调,百官一律五成支米,三成折物,两成支银,给百官们多少有口喘息之机。
你倒好,暗中指示陕西清吏司郎中和员外郎,你的两位心腹,实发时改为四品以上四成支米,六成折物;四品以下,两成支米,八成折物。终究酿成了这场风波。”
朱翊钧冷笑几声,“你们还真有点小机灵,损人之际,还不忘讨好四品以上的官员。只是你们身为朝廷命官,身负重任,只有这么点损人利己的小聪明,全无利国益民的大智慧,还有何脸面位列殿上。”
说完,他转身面向隆庆帝,拱手说道:“父皇,儿臣恳请将造成这次风波的胡庆绪及其党羽一干拿下,送交都察院、大理寺审理,将其罪行公布于世,以平民愤。”
“准!”隆庆帝干脆利落地应道。
朱翊钧挥挥手,自有入值的锦衣卫军校进殿来,把浑身筛糠一般的胡庆绪拉走。
“现在,大家议一议如何处置后续的问题。”
这时,隆庆帝打断了朱翊钧的话。
“太子,你跟老先生们,以及其他臣工商议着,妥善处置。朕身子乏了,先回去补个觉。”
“是,父皇。”
徐阶等人不由骇然,抬头看去,看到隆庆帝脸色有些发灰,双眼黑眼圈厚重,从御座起身,走下台阶时脚步发浮。
等到隆庆帝离开,朱翊钧双手虚伸,“诸公请起。冯保,给几位老先生和尚书拿凳子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