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辽东镇、蓟辽总督到兵部,再到幕后能打仗的督办处,一水的太子党亲信,怎么在这件事上,感觉比我这老人家还要沉着冷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徐阶捋着胡须,慢慢地斟酌着。
这两年太子党那边在搞什么?
整饬九边和京营,已经初见成效。
京营的兵焕然一新,尤其是新军营和勇士营。
蓟辽镇敢主动出击,还能打胜仗,这跟以前的蓟辽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精兵强将,区区一个王杲,肯定不在话下。
还做了些什么?
在山东、北直隶、辽东开了许多港口,几大海运社的海船,源源不断地把东南以及南洋的粮食等货物,运到大沽和辽东,其中一部分直接供给了蓟辽镇。
太子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徐阶右手一抖,猛地扯下几根长须。
练兵!
上次太子用辛爱做磨刀石,把蓟州的兵磨砺了一遍。
现在太子想用王杲做磨刀石,把辽东的兵磨砺一遍,更重要的是,他要看看这两年暗中扶植的海运,能不能把开战后的粮草辎重供应上。
王杲早晚都得死,只是怎么个死法。
既然如此,所以他们反倒不慌了,先把王杲罪名坐实,再广播天下,激起义愤,占据了大义,王师就可以堂然出动了。
为什么要这么颇费周章?
为高拱回京做准备?
还是太子在为以后的战事打样?
不好捉摸啊,可是我捉摸这些干什么?
老夫伺候嘉靖帝二三十年了,还不够,还要上赶着再伺候这位?
老夫不伺候了!
你们爱怎么就怎么,我绝不掺和!
慢慢地,徐阶心里有数了,但他绝不会当众说出来。
“叔大此拟,确实妥当,送去西苑批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