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严旨屡下,兵部吃不住了啊。”
徐阶不动声色。
兵部当然吃不住了。
皇上和太孙什么意思,他徐阁老早就心知肚明,只是现在他已经登顶文臣之极,心怀急流勇退的心思后,就不再积极勇进了。
严讷看着徐阶的脸色,狐疑地问道:“西苑以江摩岩(江东)为兵部尚书,他一旬病五天,兵部之事,积累沉疴,是不是为的就是这一天?”
徐阶瞥了他一眼,仰首笑了笑,“养斋公,皇上的手段,你我不是没见识过。太孙殿下的手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江摩岩坐在兵部尚书任上,比谁都稳当。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养斋公,现在不是谁都能坐的。杨博要不是老夫和高新郑力保,加上皇上心念其功劳,说不好就跟杨选一起,往西市口走一趟。”
严讷眼睛一亮:“少湖公,严某还想着上疏,以江摩岩病弱为由,朝议公推一位兵部尚书。”
徐阶嘴角闪过几许冷笑,“养斋公,你有中意的人,尽管推上去。”
严讷试探道:“我等还打算推举张叔大,出掌兵部。”
徐阶脸色骤然变冷,“养斋公,你这是何意?想绝老夫衣钵吗?”
严讷连忙解释道:“少湖公,何出此意?”
“养斋公,何必在这里装糊涂呢?西苑里什么意思,你我心知肚明,你的子侄门生怎么不举荐,偏偏举荐叔大?”
“叔大贤侄不仅是太子侍讲,还是太孙侍讲,两代储君面前,都有体面,不举荐他举荐谁?”
徐阶冷笑一声,“那好,今天老夫就给西苑递牌子,亲自去西苑说兵部之事,请养斋公以阁老之尊,兼管兵部。”
严讷吓了一跳,讪讪地说道:“少湖公休怒!老夫只是说一说而已。”
徐阶皮笑肉不笑地答道:“老夫也只是说一说。”
两只老狐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阁房里寂静了几十息,严讷终于又开口了。
“元辅,此事总得有个说法章程吧。”
“是得有个说法章程。老夫管着兵部,这几日冥思苦想,准备给西苑上折子。”
严讷心头一跳,“元辅,于少保、商文毅公能名臣,呕心沥血,才有兵部之权柄,来之不易啊!”
徐阶盯着严讷,徐徐问道:“养斋公,你我之今日,就来之容易吗?”
严讷一愣,默然许久,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徐阶看他如此模样,心里有数,继续说道:“老夫上折子,肯定是要诸位同僚副署。袁元峰(袁炜)告老还乡的折子,西苑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