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砖房内。
夏夜的风越过窗台,吹得桌上煤油灯里暗淡的火焰摇晃了起来。
狼狈的许悠悠攀着炕沿,猛地呛吐出几口洗澡水,急切渴望吸氧的肺部方才觉得舒服了些。
随着水被吐出来,房间里的酒味更重了。
“许悠悠!你不想嫁给我就说,何必拿自己的性命糟践!”
男人铁青着脸,拳头握的青筋暴起,神色既愤恨又心疼。
刚才要不是他觉察出异常,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许悠悠冰冷的尸体了。
两人今日刚结婚,一夜未过,新娘子就死了。
这以后在大队,人们怎么说她,又怎么看他呢!
周尧心里又气又恨,更是怕,怕她就这样死了。
许悠悠倒好,吐完了肚子里的洗澡水后倒头接着就睡了。
“冷,我冷。”
今晚的风有些大,吹得躺在床上的许悠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周尧听到她嘴里呢喃,又看了看刚从洗澡的大木盆里被捞出来身上还没有穿衣服,只盖着一张薄被单的许悠悠,头发还是湿哒哒的。
心头不由的软了,转身到衣柜里找了一张厚些的被子出来给她盖上,又找来一块干净的毛巾,轻轻地给她擦干头发。
“好舒服呀。”许悠悠在睡梦中喟叹道。
她一个上班狗,好不容易熬到了领导级别,以为工资提高了,工作也会轻松一些,没曾想加班起来更疯狂。
好不容易做完手头上的工作,一看手表凌晨两点了,这样的加班已是家常便饭,回到车上的她熬不住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有人在给她擦头发,一如小时候暑假在老家,姥姥给她擦头一样的舒服。
她好想念那个总是爱笑的姥姥呀,许悠悠转身想要看一眼如今只出现在记忆中的姥姥。
“咦?你不是姥姥,你是谁?”许悠悠睁着惺忪的睡眼扁着嘴推开了周尧的手。
“你不记得我是谁?”
迷迷糊糊中,许悠悠只看到眼前的男人蓄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从许悠悠躺着的角度还可以看到他那分明的下巴线条。
以她多年的职场阅历和女人的第六感,这样的男人看着就是正气、坚毅、谨慎、有责任心的那种类型,是她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