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拂野稻波悠,车来车往笑盈眸。
又是一年秋收大忙时,广袤的田野上,一片繁忙景象。金色的稻浪在秋风中翻涌,农民们弯着腰,手中的镰刀起起落落,割下沉甸甸的稻穗,一捆捆码放整齐,再扛到田边的空地上,堆成一座座小山。
百姓们虽然累得汗流浃背,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因为今年的田地状况比去年好太多了,丰收的喜悦让他们忘却了所有的疲惫。
应院首带着手下,正有条不紊地配合百姓登记县养济院内官田的收成。
“应大人,今日收成如何啊?”只见此时,方县令带着一行人,满脸笑意地走来。
应院首见了,将手中的册子交给身边的人 向方县令行了一礼,毕竟她品级比方县令略低,“县令大人大人差事繁忙,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方县令笑着回礼,目光落在那一堆堆粮食上,脸上的笑容依旧,语气却多了几分关切:“毕竟是一年一度的秋收,这官田的收成可关乎咱们县粮仓的储备,本官实在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应院首年逾半百,岁月沉淀下的沉稳气度与方县令的年轻气盛形成鲜明对比。虽说她官职品级低于方县令,可早年在宫中多年,虽未崭露头角,却也历经风云变幻,周身自然散发着一股历经沉浮的威严。这气场,比起方县令,不知要强出多少,仿佛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往昔岁月里积攒下的底气,让人不敢轻易小觑 。
应院首轻笑了下开口道:“回禀县令大人,今年收成不错。我也了解过往年的情况,今年确实比往年强上许多。”
她抬眼望向田间忙碌的百姓,眼中满是欣慰,“百姓们辛苦一年,也算有了好回报。”
应院首心里明白,方县令此番前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轻声道:“虽说喜人,可这些粮食都是要归于养济院的。县养济院下的官田收成,关乎养济院一众百姓的生计,而县内粮仓储备靠的是税收,这二者还是有分别的。
大人不必太过忧心,只要县内税收不出差错,咱们县的粮仓储备便大可高枕无忧。”
方县令听到这话,笑容微微一滞,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冷冷道:“怎么,应院首是觉得你们养济院不属于咱们县的一部分?”
应院首面上却依旧温和,又轻笑一声,缓缓说道:“下官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若是大人觉得下官言语有失,想必是听错了。只是如今养济院收留了许多百姓,正是粮草不济之时。下官一直尽心尽力维持,未曾向县衙寻求帮助,本就是想着为大人减轻负担。如今大人却想要这养济院的收成,实在让下官为难。”
她顿了顿,目光坦然地看着方县令,“大人若是不满,大可以向温知州去说。只要温知州点头,这些粮草充入县内粮仓,又有何不可?”
方县令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和颜悦色、弱不禁风的应院首,竟在这件事上如此强硬。
她紧盯着应院首,咬着牙道:“你这是拿温知州来压本官?”
应院首依旧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说:“大人言重了,下官只是就事论事。咱们各有各的差事要做,下官的职责便是打理好养济院,自然包括养济院所属的官田和百姓。大人若觉得下官做得不对,还请多多指教。”
田间的打谷声依旧热闹,可这边的气氛却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远处又走来一波人,为首的正是江恒。只见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方县令,你们在聊什么呢?”
江恒的声音清朗,打破了略显凝重的氛围。
方县令和应院首闻声转头,看到江恒,方县令立刻换上一副热情的笑容,说道:“江御史,让你久等了,我正和应院首聊田地的事儿。”
江恒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应院首身上。
眼前的她,虽已年过半百,可那周身沉淀的气度却不容忽视。江恒心中一动,随即便对着应院首微微行了一礼,态度谦逊有礼:“应大人。”
应院首赶忙回礼,语气带着几分敬意:“江御史多礼了,该是下官先向您见礼才是。”
江恒笑了笑,没有在这上面多做纠缠,转而神色关切地问道:“这县内田地可是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