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安抚群众、调节邻里矛盾压根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你说东家你这样说不对,东家骂你屁股坐偏了,歪向西家。
你说西家说话要和气点,西家骂你收了东家的好处,装聋作哑听不见东家对别人祖宗十八代的问候。
你说你们先等等,将来一定会给个说法,结果你被骂的狗血喷头,嫌你不如居委会的大妈,活着净特么浪费公家粮食。
当杨庆有在居委会找到王大友时,丫正被几个老娘们围在中间,接受口水的洗礼。
“哎呀!没法活了,本来就吃不饱,天杀的小贼还来偷我们家粮票,老天爷啊!你不如收走我得了,省的活着受罪。”
“居委会装糊涂,派出所糊弄事,儿子又没工作,家里还有个喂奶的儿媳妇,日子还怎么过啊?让我死了算了,天杀的翻墙贼,老婆子*************.......”
“甭劝我,谁再劝我我就住你们家去,反正我不管,找不回我们家丢的东西,我就不走了,我*******”
“赵大妈你得帮我们做主啊!这派出所的糊弄事,你不能糊弄我们啊!都是街坊邻里的,你可不能看着我们一家五口饿死吧?刚领了定量就被偷了,这可让我们家怎么活啊?”
王大友手足无措的被堵在屋内,脚边坐着五六个哭天喊地的老娘们,语调那叫一个悲切,嗓门那叫一个高昂,还夹杂着对老天爷祖宗十八代的问候。
用震耳欲聋形容都不为过,杨庆有站在屋外,耳朵都被震得嗡嗡的。
那噪音好似有意识,专门往脑仁里钻,进去了就不出来,也不消散,全在脑仁里拥挤着,揉搓着。
恍惚间,杨庆有仿佛置身于白事棚下,耳边萦绕的是悲切切凄惨惨的痛哭,让他忍不住想跪下磕一个。
王大友此时懊悔极了,早知道她们玩这出,下午就特么不回来了。
如果来的是家里的老爷们还好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批一顿,安抚几句,便能糊弄过去。
可这帮老娘们压根不让他开口。
不让开口还则罢了,你们别动手啊?再特么抓下去,裤子可就保不住了。
王大友眼神恳切的看向一旁的赵大妈,盼着她能出来主持公道。
可赵大妈侧着脑袋,愣是假装看不见。
老太太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工夫搭救他,自己都还没借口脱身呢!
这会儿老太太心里也在骂王大友没眼力见。
本来这帮老娘们刚来时,她就盘算好了,安抚几句,把责任往派出所那头一推,便能脱身。
回头王大友被纠缠上时,还可以照葫芦画瓢,再把责任往街道推,也能脱身。
哪知,这孙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老娘们堵门时来,这下好了,俩人谁也跑不了,一块被抓了个现行。
无奈之余,老实挨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