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的陪伴君前让他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知道,皇帝的极度不悦并不是大吼大叫,也并不是大砸大摔。
而正是像眼前的这般——
另外,他又想起了方才领侍卫进殿的时候,听到这个侍卫同其余几个侍卫的几句谈话,又结合方才这侍卫在皇帝跟前的几句话。
他便知道,这奏疏写的不是旁的事了,正是困扰皇帝多时的景华簪一事。
而阔阔真一直处心积虑的对付景华簪,此事卜臣佑也是看在眼里的。
意识到事情不太妙,卜臣佑赶紧上前,悄悄挥退了前来递奏疏的侍卫。
转而才躬着身子往阔阔真地跟前走去。
“贵妃娘娘,皇上近日头疾复发,太医嘱咐了,要早些歇息为好,夜也已经深了,奴才差人送您回宫歇息去吧,皇上这儿有奴才伺候就好——”
可卜臣佑躬着身子毕恭毕敬,却没有换来阔阔真的正眼相待。
是啊——今夜是个多好的机会!你这个狗奴才却处心积虑的赶我走!阔阔真直起身子,缓缓转过头,刀子一样阴狠的眼神往卜臣佑的身上戳去。
她的头只是轻轻转了转,几乎是睨视着眼跟前的人。
殷红的薄唇微微一撇,惨白的面容上刻薄尽显。
“本宫站在这上书房的地砖上还不到一炷香的时辰,怎么?这便扰了您卜公公伺候皇上了?”
“皇上还没撵本宫走,卜公公倒是先下逐客令了!公公如今的派头是越来越足了!竟然都敢对皇上的妃子出言不逊了!”阔阔真三言两语利落说罢,眼皮子一落一抬,鼻腔发出一声冷哼,将眸光收了回去,高高的仰起了下巴,余光不再看卜臣佑。
“贵妃娘娘言重了。”卜臣佑早已料到阔阔真会对自己为难,因此,并未有一丝的惊慌失措。
眼下他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将人撵走,参与不到这封奏疏的事件里,那无论他经受怎样的奚落都无伤大雅。
“奴才只是担心皇上和贵妃娘娘您的身子,并非娘娘您所说的——”
可不光是卜臣佑心里头有算盘,阔阔真的心里头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