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缓声一笑,宽慰道:“他来见您的方式未免太过冒险,竟然敢就这么出现在毓王殿下的眼皮底下,您就是被他给吓着了,现在惊魂未定,那心可不得砰砰跳吗!”
景华簪没有接话,默了半晌。
“不对——这不是毓王殿下的作风,今儿一起用膳的时候,我几次瞥见他看向耶律岱钦的眼神分明带着审视和不善,他绝对没有彻底的相信他就是查老板——”
景华簪说着,便要下榻穿鞋。
“公主,您要干什么去?”芳子忙上前将人搀着。
“我不放心,我得去探探风儿。”
芳子有些急了,“您这受着伤呢!今儿的药也还没来得及喝!再说了——他是皇帝,他自会周全自个儿,他身边一定是有侍卫的,即便是毓王殿下派人跟着了,也不一定就会怎么着,您——您得先顾自个儿啊!”
可是,关乎耶律岱钦的事情,景华簪一向都是不听劝的。
“好,你现在就去煎了药来,我喝了咱们到毓王那儿去,快去。”景华簪坐在榻边,冷声吩咐。
拗不过,芳子只得赶紧去将药煎了端来给景华簪。
景华簪接过就要喝,芳子一把拦住,嗔道:“您慢着点儿,这会让也不嫌苦了?不嫌烫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若是天要他死,您怎么着都是救不了他的——”
景华簪叹了口气,任由芳子拿着汤匙搅着药汤散热气,“我确实有些心急了,我——我怕毓王暗杀他——又怕——”景华簪手足无措的将脸埋在了手心里,又抬起脸看向芳子,“又怕他杀了毓王——我真的很矛盾,耶律岱钦他该死,他若死了江山就会回到我们景家的手中,可是——可是我却又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我宁愿说服毓王将他打入死牢——芳子,你能明白我心中所想吗?”
“奴婢怎能不明白呢——”芳子也长叹一声,神色悲悯的看向景华簪,“可是公主,您是公主,自幼由先帝亲自教导,您是先帝正儿八经的学生,您比毓王和信王还要受先帝的恩泽,您可是读过《圣训》的人啊!您怎么能怜惜敌人呢!这可是大忌啊!这——连奴婢都知道的道理,您怎么反倒糊涂了呢!”
“说来——”芳子将药碗往景华簪的跟前递去,“这当真算的上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了!一直以来,您的夙愿不也是复国吗!现在,机会主动送到跟前了,您怎么反倒退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