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请她进来——”看了眼有点简陋又鱼龙混杂的茶铺子,说话的国子监监生不好意思抓抓头,“我忘了嫂子是大家闺秀,不比我们男子哪里都可以出入,而且这茶铺简陋,嫂子怕是会嫌弃。”
裴宴之:“……”
他顿了一下,想起姜舒绾没有一点形象坐在雪地里抱着雪人蹭脸的样子,嘴角弧度不自觉弯了弯,“她不是那样的人。”
众同窗也跟着点头,姜舒绾准备过来的样子他们都见着了,应是不会嫌弃他们喝茶的老铺子寒酸落魄。
“既如此,何不请嫂子过来?一步之遥也不远。”
突然,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裴宴之抬眼就看到对方,是他甲字班的同窗,家中贫瘠,对国子监的富贵子弟向来没个好脸色。
“还是说,嫌弃茶铺寒酸的不是嫂子,而是你?”
对方还在说话。
“真是好笑,天天与我们一道进出,装出一副与我们一样的样子,还穿监服,谁不知道监服是我们这些穷学生买不起衣服才穿的。”
“平日装的很看得起我们的样子,一看到自己金尊玉贵的妻子,就舍不得她踏进来了?”
“也是,一看嫂子前拥后护,金枝玉叶的样子,怕是前脚进来,后脚就要出去。”
那人阴阳怪气的话听着让人刺耳,其他人一边劝他闭嘴别瞎说,一边正要安抚裴宴之,只听“碰”的一声,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茶水四溅。
裴宴之面如寒霜,冷冷睨着他。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你若觉得茶铺寒酸,自可离去!”
“你!”那人气结,他家中贫瘠,怎么会觉得茶铺寒酸。
“好了好了,别吵了,都是小事。”
“以和为贵,以和为贵,下月还要一同出去游学呢。”
“就是就是。”
众人劝着,那人也偃旗息鼓,小厮把干净衣服也带来了,老板见裴宴之气宇不凡,专门腾了一个屋子。
小厮一边侍候他换衣服,一边好奇的道,“世子,您带着伞怎么身上湿了这么多。”
裴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