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裴修年休沐，把卓峰约出来喝酒，两人一直喝到天色发黑才散场。

这段时间，顾滟一直没有断了往卓府跑，卓夫人的情况当然越来越好，但卓峰一次面都没有露过，她跟露白打听过，他更是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

她也很难相信他竟然这么绝情，早早就等在裴修年的房间，见他回来便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斗篷挂在衣架上，“卓峰他是怎么说的？他真的要跟姐姐恩断义绝?”

裴修年无奈摇头，“你是不知道，我刚问了一句卓师兄就开始哭，拉着我大倒苦水，我到现在脑袋都还被他哭得嗡嗡的。”

“他还有脸哭！”顾滟一挑眉，“连自己怀孕的妻子都不管不顾，他还委屈了上了是不是！”

裴修年拉她坐下，无奈道：“你别着急，先听我慢慢说。”

原来卓夫人多年不孕的事情也让卓峰承受了很多压力，对卓家老夫人做的事他也很不认同，但觉得若是把人都送回去，老夫人不会罢休不说，还可能会觉得是卓夫人指使，对她愈发不满。

他只得把这些人收了房，却也都没有碰过，只想着以后卓夫人有了孩子，老夫人没了怨气，再把她们遣散给她们找个归宿。

这事他也是明明白白告诉过卓夫人的，可卓夫人非但不相信，还觉得他虚伪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之后的事情就是狗血中的狗血，他借酒消愁，有心计有城府的前通房爬上了他的床。

这事之后，他和卓夫人的关系更是降到了冰点，他一直都想找机会澄清，可卓夫人一直都在忙千江楼的事情，早出晚归两人碰面的机会都很少，直到卓夫人在店里昏倒。

这个孩子他也是想了很久盼了很久，一听到卓夫人怀孕，他简直高兴得要疯了。可随后就得知孩子可能保不住，他的心痛并不比卓夫人少。他痛心之下口不择言，责怪卓夫人只顾赚钱没有保护好孩子，其实他更怪自己，怪自己没有及时解释清楚，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顾滟听完，一拍桌子，“真是有够不要脸的，纳了小妾不怪他，跟小妾有了孩子也不是他的错，他怎么这么无辜呢！还说什么自责，他要是真自责，他会连看都没去看过姐姐？”

“他不敢去。尤其是那小妾也有了身孕之后，他更无法面对卓夫人，也怕她见到他再动气伤到孩子。”裴修年叹口气，“我这师兄哪都好，就是太过优柔寡断，以前还觉得两人正好互补，如今看来反倒成了一个死结。”

“什么不敢面对，都是借口！”顾滟冷哼一声。

裴修年又道：“我已经劝过他了，他说回去会和卓夫人好好谈谈的。他们夫妻的事情，还是得他们自己解决，咱们该做的也都做了。”

顾滟虽然气愤，也知道他说得有道理。要是她站在卓夫人的视角，不管有什么苦衷，她都不可能再对这个男人回心转意，当即就会跟他和离！

可是看卓夫人的意思根本就没有过这个想法，甚至对卓峰纳妾这件事情虽然心寒，但已经接受了，比起卓峰她更恨的，更忌惮的也是那个妾室有了孩子。

或许她到最后真的会原谅卓峰吧，哪怕为了孩子。

这就是她和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的原因吧……顾滟心里叹气。

“我倒是差点被你这个小骗子给糊弄了！”裴修年突然伸手掐住顾滟的脸颊。

“放手！”顾滟打掉他的手，捂着脸瞪他，“谁糊弄你了！”

裴修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到她面前，“解释解释吧，为什么跑去了京城各地的水源地？”

“死王五，连我都查是不是！”顾滟看着桌上的纸条磨着后槽牙。

裴修年又忍不住捏她的脸，“别扯别的，先回答我的问题！”

“还不是因为宋思媛这个祸害！”顾滟一脸气愤，“学艺不精还到处给人开药，谁知道京城上下多少人吃过她的药。我就是心肠太好，才调了些解毒的药倒进了各处水源里，给他们解解毒！”

裴修年没想到她交代得这么快，有些狐疑道：“真的？”

“不然呢？”顾滟白他一眼，一点也不心虚，她确实是去水源地倒了些解毒的药，只不过是她的空间里的泉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