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算出了天渊将有异动,特命我来监察,一有讯息,便告知宗门。”裴绿叶认认真真的开口道。
“这样啊。”
宁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我听说最近府城上面也来了人,其中一个还走了官府的路径,将要空降成为‘缉魔司主’。”
“还有几个江湖大派,州里的外面的都有,都因为这事起了心思,不可小觑,难不成又要和几十年前那样,因为咱们这小小黑山,出上大乱子.?”
“那位都死了多少年了,到底有着什么秘密,怎么能叫”
这位云鸾馆主疑似知晓些隐秘,有些忍不住的嘀咕。
这时候,
裴绿叶睫毛轻抬。
瞥了一眼宁修:“师兄,有些东西,慎言。”
宁修随即噤声不语。
谢府。
谢梧桐在进府之前,曾转过头,看向季夏:
“你们兄弟二人,确定不在我这住一住?”
“镇守府要拿捏你,可是轻而易举哦,在那封你口中极为重要的信函,被我谢家辨别真假之前.”
“我暂且,还是要注意注意你。”
“不然被人家一巴掌拍死了,老祖宗要是真被你吊起了兴趣,我该上哪里找人去?”
但季夏却是摇了摇头:
“不必了,谢姑娘。”
“你只是谢府嫡女,并非主事之人,在那封信奏效之前,我不想把你无故拖下水。”
“况且,有了那位云鸾山的天骄背书,名义上,我还是云鸾山的未来弟子呢,道统级大势力,镇守府就算再强,又能奈我何?”
“若是信函有了回应,我自然会再来拜访。”
说罢,季夏仿佛成竹在胸一样,大摇大摆,就带着季寒原路折返。
夕阳西下,落幕黄昏。
将这年轻人的背影,拉得极长极长。
看到季夏心无旁骛,脊梁笔直,仿佛整座黑山内城的繁华,都不入他眼。
季寒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心中对于季夏的敬意,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无限拔高。
直到走入了一贫如洗的家门。
看着那清清冷冷的院子,季寒才终于忍不住:
“兄长,你这一个多月变化好大!”
“谢家、云鸾山,那在咱们以前当猎户的时候,可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大势力,眼下.竟然就这么接触到了?”
季寒咧了咧嘴,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想起了今日惊鸿一瞥之下,裴绿叶的姿容神貌,不禁摇晃着腿,傻笑着: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娶到那样的女子?”
只有在季夏面前时,季寒才会褪去那一层孤狼的表皮,变得和簇拥在主人身前的猎犬一样。
正在叠着‘差役衣’的季夏,听到这里,头也不回:
“怎么了,这就看上了?”
“那你别急,且先等等。”
“说不定不久之后的未来,哥还能给你讨来当媳妇呢。”
季寒听后,连忙摆手,在慌乱之中摇头:
“兄长,这可不兴开玩笑,还是别了,人家毕竟帮了咱们,而且还收你入道统,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不该如此”
“而且她的辈分,应当比你高吧?开师长玩笑总归不太妥当”
看着季寒一脸局促,季夏只是笑而不语。
小子,
真给你讨来做了媳妇。
你俩也是要给我敬茶的。
你懂个屁!
将手中衣服与佩刀打了个节,季夏旋即就要迎着黄昏,出门而去。
“兄长,你要去哪儿?”
推开房门,望向了黑山外城司衙的季夏,一脸平静:
“既然得罪了,哪里还有继续任职的道理?”
“这区区差役,不做也罢!”
说罢,季夏眉宇飞扬,扬长而去。
在入‘轮回天书’前,差役?比天还高!
在入‘轮回天书’后!
他还真看不上这鸟位!
别说这个了。
要是镇守府起了什么心思.
陈昭那老东西,要真见到了他,不过是四个大字:
‘只管磕头!’
黑山外,链接‘黑山城’与‘梧桐府’的官道上。
被谢梧桐派遣而来的谢府亲信,路过满山向阳花的琴剑山,一路往前。
却在山脚处的露天茶摊子上,见到了一个驻足不前,满身萧瑟,穿得破破烂烂的沧桑身影。
不过这亲信没有在意。
稍作歇息,喝了口茶后。
便继续驾驭有着‘谢字’标识的骏马,继续前行。
只是那满身沧桑的人,在他将要离去时。
不经意间,却散发出了磅礴的神魂气息,在看到谢府标志时,向他瞥了两眼。
一阵神魂的波动,覆盖了这亲信的全身。
导致‘信封’的内容,暴露无遗。
不过当事人毫无察觉,已经打马离去。
只留下那满身萧瑟,衣衫褴褛的人,凝起了眉,颓废的眼神里面,突然露出了锐利:
“是谁滥用我‘澹台曜’的名字?”
“而且,有关于宋柴薪.?”
想起近几十年里,关于当年那个他寄予厚望之人的传闻,澹台曜心中一时,更加悲怆。
他回顾了自己的一生,还有远走桐叶州的坎坷经历。
沉默片刻,望向黑山的方向:
“我倒是要看看.”
“到底,是谁在‘狐假虎威’,用我的名字找谢府?”
在琴剑山脚驻足刹那,
几十年过去。
他终究还是没有再一次,登上这一座种满了向阳花的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