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位于后院的李家还亮着灯。
昏黄的灯光照得李爱国心中暖烘烘的,他不由得加快脚步。
刚走到门口,门就打开了。
“哎呀,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陈雪茹接过帆布包。
嘴上嗔怪着,她却走进厨房打来一盆热水,帮李爱国洗了洗脸。
随后又端来一碗醒酒汤。
“老基那人太热情了,当着外国友人的面,咱也不能丢人,是吧。”
李爱国拿起毛巾擦了擦脸,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搂着陈雪茹的小腰就准备进到屋里。
“别,我听说你明天行车实验,咱还是别干那事儿了,听说对你不太好。”陈雪茹轻轻攥住李爱国的手,想要挣脱开来,身子却有点发软。
“陈雪茹同志,你可是街道办干事,要追求思想进步,千万不要信那些迷三道四的事儿。”
李爱国对那种不太好的事儿,一向秉持两条原则。
要是妨碍自己,那么就入乡随俗,遵循老规矩。
要是敢挡路,对不起,一脚踹开!
咱主打的就是一个灵活。
“我是为你着想.”陈雪茹心中也有些躁动,又有些顾忌:“大嫂告诉我的,可灵验了,现在大哥每次参加实验,她都自个睡到隔壁屋内,不跟大哥睡一个被窝。”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嫂还没吸取上次的教训啊。”
李爱国突然双手用力,陈雪茹猝不及防,顿时失衡倒了下来,躺靠在他的胸膛上,他亲昵的伸出手在姑娘光滑粉嫩的小脸蛋上捏了一下,才说道:“你是街道办干事,以后要注意不要说这种影响不好的话。”
“嗯嗯.”陈雪茹身体僵了一下,有些不适应的扭了扭身子,想要挣脱开。
李爱国猛地将她侧身抱起,狠狠地吻了上去
“你唔唔唔.”
突然的袭击让陈雪茹脑海里一片空白,连什么时间被扔到了床上都没有发觉。
直到看到糙汉子站在她跟前,这才慌里慌张的说道:“今天不用穿旗袍吗?”
夜渐渐深了。
“啪!”
外面传来一道玻璃破碎声。
随后响起了易中海的怒骂声:“谁啊,这么缺德,我今儿刚换好的玻璃,你又给我敲破了,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是不是啊?!”
接着便是一阵贱兮兮的怪笑声。
再加上陈雪茹的蚀骨入髓的三者交汇成一道美好的旋律。
李爱国觉得来到了美好的世外桃源。
那里种了很多桃树。
现在到了收获的季节,树枝子挂满鲜美多汁的桃子,咬一口,满嘴爆汁。
小日子,可真是美好。
翌日。
时间,上午八点半。
天气,阴转多云、晴空万里。
地点,机务段站场。
前往林西的运煤列车即将准备出发,机务段整备车间张主任亲自带着一批技术师傅,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工作。
邢段长,周副厂长,还有老毛子专家团,齐聚站场。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三十多位火车司机。
平日里火车司机都很忙,除了行车,还要照顾家庭,很少会聚在一起。
他们今天之所以放弃陪老婆孩子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证燃油自动焚火设备的成功运行。
听说这玩意要是装在炉膛内,那炉膛就不会出现燃烧不足的情况将不会出现,以后再也不用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行车了。
见时间差不多了,张主任带着技术师傅走下车,冲着李爱国敬了个礼:“李总指挥,机车各项指标正常,燃油自动焚火设备运行完美,随时可以出发。”
李爱国冲他回了礼之后,扭头看向刘清泉和老郑,大手挥下:“出发!”
“等等!”
这时候,一道身影冲上前。
莫洛夫教授叼着烟斗,笑着说道:“亲爱的李司机,想必你不会介意我同行吧?”
此话一出,现在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周副厂长感觉一阵心累,这老爷子又要闹哪出啊!
您不知道要是您掉跟头发,我们这些人都得挨批评吗?
周副厂长一边拼命冲李爱国使眼色,示意他不要答应下来,一边走上前说道:“教授,这次是实验性行车,具备一定的危险性,您的身份”
莫洛夫教授的脸色逐渐冷淡下来,瞪大眼说道:“周同志,我就是一名研究员,跟别人没有任何区别,希望你不要区别对待。”
哎呀,你明知道这老爷子脑筋不大对,还偏偏提这些,周副厂长恨不得跟自己一记耳光。
周副厂长跟莫洛夫教授打过一阵子的交道,觉得此人也许是最古板的老毛子专家了。
事事讲原则,谁要是敢为他搞特殊,他就跟人急眼。
周副厂长眼睛一转,笑着说道:“教授,这次是前门机务段的行车实验,跟我们大连厂没有关系,所以按照规定,您是没有办法参加实验的.”
“谁说没关系?按照援助计划规定,我有权选择感兴趣的项目。昨晚上我给李司机提供了几个可行的思路,我已经相当于加入了项目组”
可行的思路确实有几个,但是跟燃油自动焚火设备压根不沾边啊.李爱国看到基洛夫冲他眨眼睛,顿时明白了。
老基也不是个老实人,这是要自己背锅的节奏啊!
为了火箭筒子,这锅咱得背。
所以邢段长把目光投向李爱国的时候,李爱国点点说道:“基洛夫教授是炉膛设备的专家,昨晚上确实是提了几个可行性改造意见。”
“唉”
邢段长也清楚,这事儿跟李爱国没有关系。
就算是没有这个借口,基洛夫教授也能找出别的借口。
基洛夫教授的身份放在那里,只要不干太过离谱的事儿,就算是闹到上面,别说是机务段了,就算是总局领导出面也拦不住他。
邢段长只能将李爱国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爱国,这次行车你一定要保证基洛夫教授的安全,万一我是说万一出了问题,可以舍弃机车,首先保护教授的安全。”
“您放心吧,段长,我设计出来的东西,肯定没问题。”
邢段长总觉得李爱国身上有一种迷之自信。
但是仔细一想,却发现人家说过的话,全都实现了。
这不叫做自信,叫做实力!
发车时间到了。
李爱国带着包乘组同志,基洛夫教授,还有项目组的三个技术师傅进到了司机楼里。
机车鸣笛两声,烟囱冒出阵阵黑烟。
就在围观人员准备欢送机车离开的时候,侧窗打开,刘清泉从里面探出脑袋,冲着下面喊道:“郑工呢!说好的一块参与行车实验的,咋没见人影了。”
躲在人群的郑工打个哆嗦,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昨天晚上得知李爱国指定他也参加行车实验。
他一晚上没睡好觉。
总是做梦梦到机车爆炸,就算抱着那双三寸金莲也能起到安眠效果。
他也想偷偷离开,又害怕周副厂长找他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