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时回去后,就将笸箩里的鹤纹香囊找了出来,将那枚平安符放了进去,翌日就将俞逖腰间常佩戴的荷包换了下来。
李大之死的案子真相也被公布,只说是仇家寻仇,与宋嫂子并无任何干系,日后李大的家人也不得再去搅扰对方。
除此外祝春时还收到了远安县那边寄来的书信,洪青黛在信纸上说,柳南回了家中,柳老伯瞧见多年未见的儿子顿时老泪纵横,声声说着要来给俞逖磕头道谢,最终被他们拦住了;秀秀近来也越发厉害了,认识了更多的字不说,便是管理起书院来也分外有手段,虽说还有些不足,但长此下去,也定然是能独当一面的;至于周端年几个小丫头,也常在书院和药铺中走动学习,眼瞧着是要有一番大作为的;零零散散说了一堆后才提起她自己,最近准备游历四方,好将医术长进一些,免得待在远安久了坐井观天。
祝春时为此高兴的同时也忙回了信,先勉励了一番,又让她们常来信,若是念念她们几个在远安县待闷了,也大可送信过来她派人去接来德安府游玩;再就是让洪青黛出游时记得路过德安,好歹见上一面才好,若是要开药铺医馆,也尽管同她说,余下就是些关心的零碎之语。
一日迈过一日,很快俞逖身上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他也开始去府衙当值,因着接连受伤,之前的事务大多分摊给了郑同知和几位助手,祝春时知道后少不得又送了几份礼出去,又宴请了两回才作罢。
黄州府那边的事情不是俞逖能继续插手的,只是从孟知府那里他陆陆续续得了些消息,先是知府被罢免,后面的同知通判也没幸免,便是连驻守在府城的都指挥使司长官也一一落马,整个府衙险些成了空壳子;至于那处私矿,自然是有朝廷派人去接手开发。
夏日须臾而过,很快就转入秋冬,祝春时难得过了一段安生日子,外无俗事内无杂事,便是那间铺子也很快上了正轨,不需她日日盯着。这段闲日里,要说有什么趣事好事,那定然是春容的话本子写成了一卷,很快就在院子里传诵起来,辞藻虽然简单朴实,但胜在故事不落窠臼,结局也令人耳目一新。
祝春时读了两回,仍觉得比她散在书房的那几本好,索性让春容去书铺问了问,看是否有印刷出售的可能。
“说不得就好了起来,咱们春容日后也是个大家了。”
待到年前的时候,府里突然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祝春时原本在书房习字,一笔落下时滴了墨渍下去,轻啧了声。
“袁太太?”
她眉梢轻挑了下,刚到德安府时胡家的这位袁太太就十分热络,后面被祝春时点了两下,便有所收敛,之后就只在宴上偶尔得见了,倒是她家的大奶奶潘妍暄还时常与祝春时来往。
“请袁太太去花厅坐吧。”近来各家都相安无事,袁太太突然前来着实出乎意料,祝春时也没故意耽搁,换了身待客的衣裳就往花厅过去。
刚一进去,袁太太便听见了动静,眉开眼笑的起身迎上来,请了安问过两句好才各自入座喝茶。
“太太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正是有件事,想请您拿个主意做个主。”袁太太也不含糊,视线往祝春时身后一瞥,没瞧见想看的人,她略一思忖,又道:“此事说来也是民妇唐突,还请夫人容民妇单独同您说。”
祝春时目光落在袁氏脸上,见她神色真挚不似作伪,也有些疑惑,遂示意春容巧莺她们退下。
袁太太迟疑半晌,吞吞吐吐的,“这话实在不该由我来和夫人说,但实在是没主意,又怕唐突,就想先同夫人透个气,问问您的意思。”
祝春时端着茶沉吟了片刻,她约莫猜到了袁太太这话何意,但又有些不太相信,“太太这话是?”
“便是夫人想的意思。”袁太太纠结犹疑不定,索性一狠心道:“夫人也知道,我家中还有个不成器的老三,至今弱冠又二,眼高于顶不说,从前都没个定性,但前些时候他偶然见了一回您身边的姑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