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时笑着摇了摇头,顺着封淑芸的消息继续往下看,上面还说送了些京城的新鲜花样以及胭脂头油过来,铺中的生意也逐渐稳定下来,每月里有几十两的进账,结余的银钱送去了福婶子那边保管,账本也随信送了过来。
祝春时翻了翻送来的匣子,果真看见下面垫着账本,她将之取了出来,递给脸色仍旧不平的圆荷,“不值当为那些事生气,她是好是坏都是自己求的,我可还仰仗你查账呢。”
圆荷嘴里嘟囔着咒骂了两句,接过账本来,又取来算盘。
而祝春时则将封淑芸的信放下,转而看起俞家和祝家送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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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知道瑞彩离开消息的圆荷生气愤怒,便是半个月多月之前的封淑芸和她丈夫姜杨知道时也同样火冒三丈,因为那瑞彩根本没和他们请辞,而是在某一日铺子关门之后,只留了张纸条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他们都是第二日才知道的。
“简直是蠢货!”封淑芸气昏了头,在铺子里面的小房间内走来走去,手里的一方帕子也被撕扯的不成样,她很是不能理解,朝着姜杨道:“我是哪里亏待她了吗?还是什么时候冲她发火了?亦或者我长得凶神恶煞面目狰狞?让她即便是离开都要这般偷偷摸摸,不敢来和我说。”
姜杨是个粗人,嘴巴笨,没他娘子能说会道,遇事了也只会闷头生气,“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到处折腾,当日姑娘好意送她出来,简直是惹来一身骚。”
封淑芸抓着茶碗,顾不得茶水冰凉,一口闷下了肚才觉得火气降下些许,她闻言冷哼道:“她自己不知足罢了,将来是做正头娘子还是心眼不正做人妾室都是自己的命。”
姜杨见状,急忙又给她斟茶,“你也别急,她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的,如今又走了后面即便有什么事也和我们没什么干系,姑娘不会怪你的。”
封淑芸冷笑,“姑娘自然不会怪我,你难道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来铺子上的吗?只是她眼皮子浅,看人家过好日子就以为自己也能行。”
这事姜杨知道时也疑惑,趁着这功夫索性问了出来,“按理说那瑞彩本就是犯了事的,姑娘不将她仔细处理了还送出来做什么?”
封淑芸瞥他一眼,把他新倒的茶水喝了,喉咙里舒服了点,才慢悠悠道:“让你平时少去听那些说书的故事,你觉得姑娘怎么处置她比较好?打发做扫洒丫鬟,还是到别的院子里去做事,亦或者打一顿板子找人牙子卖出去,发落到庄子上去?”
“不行吗?”
“怎么行?她既然已经露了心思,那就决计是不能继续留在府中的,她是姑爷亲娘那边派来的,那就是姑娘的亲婆母,担的就是这个任务,打发她做了扫洒丫鬟她就不做了?日后就不能继续想法子了?再者说,已经有了嫌隙的丫鬟你还留在身边用,是不是活腻歪了?”封淑芸原本也没想过这些,还是瑞彩到了这里后她逐渐琢磨出来的,有了二心的丫头谁敢继续用,便是皇帝也要怕宫女勒脖子。
“若是打发到其他院子里倒是使得,但是谁敢保证她歇了心思,谁又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从姑娘院子里出去的,日后做了什么孽脏水全往姑娘头上泼。”
姜汤若有所思,“所以只能打发得远远的?”
“其实还有个法子,那就是将她赶紧配人,像她这般精心调教的丫鬟,府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封淑芸说着就将手一摊,“可惜姑娘觉着花骨朵一般的人,随意配人真就是落在泥地里糟蹋了,狠不下这个心来。”
“至于打板子灌哑药随意发卖,你见过京城里几个高门这么做?今日做了,明日只怕流言就满天飞了,都是做官的谁家没几个眼线互相盯着?”封淑芸提壶给自己倒茶,“别管那些朝廷律法管不管用,但人家摆在那儿,那就说明凡事明面上得跟着规矩来,自创的规矩在朝廷法度面前可没辙。”
“怪道呢,我说那丫头做了这么大错事,姑娘还给她恩典。”姜杨琢磨过来,“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既然留在府里不成,也不能随意打骂被人捉了把柄,发卖也总是在这些当官的府中来回折腾,那不如交给你,没人挑起事端来还好,有人挑起来了拿出去一说,谁不得夸咱们姑娘宅心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