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金令,是中蒙县的县令,也就是老范的兄长,送给他的礼物。
原本这枚金令是朝廷赏赐给其兄长的,后来被他兄长转赠给了老范。
这一刻,老人如临大敌,噌地站了起来,一张老脸扭曲至极,仿佛着了魔一般指着老范大吼。
“你是来杀我的!你是来杀我的对不对!你是朝廷的人!”
老范一脸茫然,望着老人周身愈发浓郁的真气,吓得不禁后退几步,撞到了桌角。
“你们是来杀我的,你们都是来杀我的,你们杀了我的孩子,杀了我所有亲人!现在还要来杀我!我不会放过你们!!!”
老人声嘶力竭地大吼,周身滔天魔气瞬间汹涌而出,刹那间弥漫整座客栈。
老范根本来不及反应,便瞬间消失在这滔天魔气之下。
傍晚时分,当值结束的阿和来到中蒙客栈,想探望老人的情况,可此时的中蒙客栈却已被县令的亲兵戒严,不许任何人靠近,哪怕是他也不行。
“发生了什么事?”阿和疑惑地向路边的乡亲打听。
“哎呀,阿和,别提了,老范一家,还有他的伙计,全死了,八口人都死了。”大婶唏嘘道。
“死了?这怎么可能,下午我看他们还是好好的?”阿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说不是呢?谁知道咋回事,隔壁张二刚刚想进去打点酒,就被吓尿了裤子。老范死得太惨了,全身溃烂,七窍流血,瘫在桌子上,连他的妻儿也是一样,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哎呦,他那俩孩子一个七岁,一个才三岁,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啊。”大婶说着说着,悲从中来,不禁落下几滴泪水。
“怎么会这样……”
阿和望着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从中蒙客栈抬出,心也彻底凉透,他不禁想起了那位老人。
“王婶,死去的人里,可有一位年过古稀的赤发老人?”阿和问道。
“老人?什么老人?老范他爹娘死得早,家里哪有什么老人?”
“是吗……”
阿和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下午中蒙客栈还一切如常,这才几个时辰不到,便发生如此惨剧,他隐约觉得,这场命案,恐怕与那位红衣老者脱不开干系。
阿和挤开人群,一路向街坊邻居打听赤发老人的下落,竟不知不觉来到了西城门。
他赶忙询问西门的守城同僚是否见过一位赤发赤眉的陌生老人从此处经过,这才得知,那位老人早已不辞而别,出城而去了。
“老人家,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杀害老范一家,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他们都是好人呐……”
阿和望着城外一望无尽的草原深处,内心悔恨不已,若不是他多管闲事,老范一家也不会遭此劫难。他当下不再耽搁,转身向衙门跑去,他必须要立刻告诉县令事情的真相,哪怕要问责于他也在所不惜。
此时正值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洒下一片片殷红,投射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
将原本翠绿的原野,化作一池如鲜血般赤红的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