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妃那边最近如何?”
或许是因为唐明雩,南安帝或多或少还是会关心两句,只不过并没有很多。
“娘娘那边一切都好。”
刘福禄轻声说:“就是太医说娘娘的情绪起伏稍微有一些大,还是需要安心静养才是。”
“情绪起伏大?”
南安帝微微蹙眉,冷冷地问:“是不是手底下的人伺候的并不尽兴?为什么情绪会起伏大?情绪起伏大且不是影响腹中的胎儿?”
“就是那些宫人伺候不好的话,就直接换一批,不要因为那些宫人影响到熙妃的身子。”
“是,奴才遵旨。”
刘福禄应了一声,虽然明面上看上去是南安帝吩咐刘福禄做了这件事情,但是实际上刘福禄只是一个传话的。
如今后宫中把持政务的是令贵妃娘娘,纯妃娘娘不擅长做此事,也只不过是在旁边为令贵妃娘娘打打下手罢了。
南安帝的意思也很清楚,只不过是让刘福禄去给令贵妃娘娘传话,敲打一两句。
“温嫔那边如何?”
南安帝又想到了温嫔,已经好久未见了,不知不觉多少还有些想她,只不过前朝最近的事务太繁忙了,他也不能够完完全全丢下前朝的事情不处理去找她。
听说她最近身子不是很好,南安帝也安排了太医过去看过,是偶感风寒,这个季节确实会有颇多风寒。
思及此,南安帝不自觉又提了一句:“最近宫中风寒频发,你晚些时候去一趟昭纯宫,让令贵妃那边要太医院小心伺候着,别惹出大问题。”
“是。”
刘福禄恭声应下。
“就是没有什么其他问题的话,便先退下吧,朕自己一个人待着。”
南安帝摆了摆手,事情多多少少都已经安排完了,虽然不想休息,但也想一个人安静待一会。
“奴才告退。”
刘福禄恭敬地离开了内殿,然后把手底下的人都遣退了,自己在门口守着。
南安帝起身坐在了软榻上,他不自觉抬眸看向了不远处悬挂在墙上的画,轻轻地叹了口气。
“华儿,你是不是生朕的气了?为什么最近都没有来寻朕?”
墙上的人就是已经逝世许久的云华,她确实是特别好看,而且身上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是如今整个后宫中无人拥有的。
也是南安帝心中认定的,皇后唯一人选。
“朕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
南安帝看着那幅画,轻声说:“明雩确实是个好孩子,他满腹经纶,而且文韬武略,很适合那个位置,可是他对璃儿不好。”
“而且有些时候太过仁慈,也不是一件好事。”
“坐在这个位置上,需要的不仅仅是仁慈,还有一些杀伐果决的刚直。”
“他的性子软,哪怕出了很多事情,朕去逼迫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南安帝摸了摸自己手中的佛珠,温声说:“故而朕才选择了明琅,明琅也是个好孩子,这段日子在皇庄中的表现,朕都看在眼里。”
“他不怕累,而且也能吃苦,最重要的是,朕说的话他都听得懂。”
“华儿,若是你在的话,必定要笑朕了。”
南安帝失笑,宠溺地说:“可是事实便是如此,能有一个听得懂朕的话的儿子,确实是太难得了。”
“他们不仅听不懂朕的话,而且还觊觎朕屁股底下的这个位置,一个又一个逼迫朕。”
“这个位置真的那么好吗?朕不知道。只不过是权势迷人眼,让他们做出了可能会后悔的事情罢了。”
“都是朕的儿子,朕怎么可能会不心疼呢?只不过他们做的事情太让朕失望了!”
南安帝说着说着眼眶有些红,那都是他的儿子,都是自己耐心仔细,从小养到大的儿子,南安帝给了他们非常优渥的生活环境,而且给了他们特别好的教育资源,从小到大几乎是言传身教,他也没有特别偏爱哪一个儿子,在确定太子之位之前,他对那些儿子一这都是一视同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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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个一视同仁,所以在这些人毫不犹豫选择逼宫要杀死他的时候,南安帝才会显得这么生气又难过。
权势确实会迷人眼,会让人不自觉去做出一些令人后悔的事情来,或许他们也是后悔的,只不过他们的后悔是后悔自己没能够拿下南安帝,没能够真正意义上成为南朝的主人。
一想到这里,南安帝就不自觉冷笑了一下,自己的这些孩子啊,真是个顶个地冷血。
只不过这样也好,正是因为他们的冷血,所以南安帝才不会在最后关头反口放他们一条生路,不然到最后受伤害的只会是自己。
胡思乱想了许久,时间慢慢流逝,南安帝不知不觉就有些困了,靠在软榻上闭上了眼睛。
小半个时辰之后,刘福禄就轻轻地走了进来,看着南安帝微眯眼睛,有些犹豫。
陛下这几日休息不好,他是看在眼里的,所以看到南安地在休息,他本能的想要让他多睡一会。
只不过秦王殿下已经等在门口了,若是让秦王殿下一直等着也不是一件好事。
思及此,刘福禄还是轻轻地上前两步,叫了南安帝两声。
“什么时辰了?”
南安帝其实并没有睡得特别熟,听到刘福禄叫自己的声音便醒过来了。
“启禀陛下,已经接近未时了。”
刘福禄回答了南安帝的话,然后跪在地上为南安帝穿上了靴子。
“已经过了这么久。”
南安帝点了点头,说:“秦王是不是过来了?你让他直接进来吧,不用在门口等着了?”
“是。”
刘福禄应了声,很快就把唐明雩给带了进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明雩跪在了地上,磕了个头。
“起来吧。”
南安帝摆了摆手,坐在了主位上,轻声说:“不必多礼,赐座。”
“多谢父皇。”
唐明雩利落起身,然后毫不犹豫的坐在了刘福禄搬过来的椅子上,恭敬的看着南安帝,
“秦王有些憔悴。”
南安帝看了他一眼,转了转手中的佛珠:“最近未曾好好歇息?”
“多谢父皇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