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当场晕了,这辈子何尝遇到过如此大注的好处?
终究是为了弘扬佛法,没奈何,只得应了,次月就带着徒子徒孙迁居。
保安院留下的寺产和建筑,随即在章良朋和周客山两人的督促下大举改建。两三个月内规模初成,果然不愧为大宋朝境内的海上财源周转中枢。
这是上海行的大事。听说改建完成,大量的商贾、牙行都派出代表携珍贵礼物前来庆贺。不料此后两个月,兰山岛的气氛竟有些森严,章良朋和周客山两位大官人都不见客。
这一日下午,保安院的二堂东侧,专门用于商议机密的偏厅里。
墙上有整幅巨大的海域图,周客山在海域图前往来走了两趟。他很快站定,面前正是流求岛上那个有浊水溪流奔腾入海的港湾。
他提起笔,在港湾外头画了个圈。
画完了圈,他转过身,随手把毛笔一扔,扔到了章良朋的脚前。
「这是两个月来的第十六起海难!」
周客山连连冷笑:「别和我说海上风涛,海上风涛究竟如何,你我都不是外行,那些吓唬人的昏话不必拿出来说。何况咱们上海行派出去的,从来都是熟手、能手,用得是大船、好船!货物该是何等安全,人员该有怎样的保障;你我两个,也都是公开拍过胸脯的!」
说到后来,他急促地喘气,几乎要破口大骂。
好不容易压抑住情绪,他折返落座,喝了两杯茶,平稳气息:
「十六起海难,沉了二十一条船;你我两家合计,五百多的纲首、船头、水手没于海上,尸骨无存;价值百万贯的物资没了!这消息是能放出去的?这样的事,我大周的皇帝陛下,你大宋的右丞相都能接受?这两位一旦怒了……别的我不敢说,这屋里一定有人要掉脑袋,要身死族灭!」
这屋里,统共就坐着周客山和章良朋两人而已。
章良朋连声苦笑:「这一起海难,我听说没沉船。」
「没错!这次没沉船,只死了些人。船队剩余的人手把船只开回了庆元府,还带回了海难的具体过程。其间发生了什么,章提举,你想听我说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