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花想起身行礼。
他想大声告诉自己的主人,自己还能厮杀,下一次绝不会这样失败。
试了两次,实在是不行。
每次起身的动作,都引起背部抽搐般的剧烈刺痛,而聚集起的力量旋即消失。因为疼痛,他留出了泪水,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纳敏夫骑着马,低下头,看看钱不花惨白的脸,被磕碰到零碎的甲胄,还有明显扭曲的姿势。
纳敏夫在心底里叹了口气。
他非常喜欢钱不花,一直希望有朝一日,提拔这个机警有能得汉儿做自己的那可儿。但眼前这场失败,总得有人承担责任,至少,得狠狠地惩戒所有的战奴,让他们知道擅自退兵的后果。
于是他挥了挥手。
一名蒙古骑士上来,甩来马鞭卷住了钱不花的右腿,战马起步,钱不花的身体便被拽在地面,一路磕磕碰碰地拖行。
身体一旦移动,钱不花只觉得后背愈发疼了,他忍不住呻吟起来,竭力用自己会的几句蒙古语连连哀求。明明那蒙古骑士与钱不花很熟悉的,但他全不理会,继续拖拽。
他感觉到了有一件硬而长的东西,或许是箭杆,或许是断裂的刀锋,正镶嵌在自己背部。随着拖行,那东西在外的一头反复磕碰地面,在内的一头越刺越深,渐渐灼热。
钱不花的后背拖行所经的地方,鲜血流淌出了一条红色的路。
纳敏夫悲悯地看着这场景,告诉自己的副手、十夫长阿布尔:“战奴里头,凡十夫长以上,尽皆处死。其他的人,休息……嗯,休息一只羊腿捂熟的时间,继续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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