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匹健马撞击上来的时候,这一段栅栏猛然摇晃,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而那匹蒙古马反而折断了骨头,倒地哀鸣。第二匹健马又撞,栅栏上数十处草绳捆扎处同时崩断,好几段厚木板猛然绽开,木屑飞溅。
而第三匹健马随即跟进……轰然大响声中,栅栏坍塌!
战马翻滚着压倒了整片栅栏,修长的马颈扭曲成了可怕的模样,而双足被捆扎在马镫上的蒙古骑士也随之翻滚,口中狂喷鲜血。
数十匹战马从栅栏的缺口冲入。
岱尔巴图的战马腾跃如虎,他高举长长的直刀,刀锋闪耀光芒。刀光如电向下,划过一名壮丁的脖颈,将几乎将他的脖颈切断了三分之一,而战马继续前进,他反手又是一刀,第二刀从后方插入那壮丁的左胸,虽未穿透,鲜血奔涌。
更多的骑兵涌过缺口,挥刀砍杀声,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蒙古人的判断一点没错,这座营地里,真的有很多女人和孩子。
郭宁所部的将士亲眷们,大都被提前安置到了莱州西面的西由镇三山港,若有万一,随时可以登船入海避难,但也有少量依旧留在海仓镇。
这些妇孺都被安置在营垒内侧较安全处,却不曾想,蒙古人就像是能够追踪血腥气的狼犬一样,直贯入这处营地里!
姚师儿的妻子冯氏面色惨白,她在北疆也经历过好多次战败,都是险之又险的逃出了性命,这种将死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在她们的前方,是蒙古人山崩海啸般的呼喊声,是战马奔腾,撞散营房木屋的闷响声,是己方同伴们重伤时的惨叫声,那声音汇聚在一起,汇成某种可怕的东西在空气中蔓延,让人手软脚软,不能站,也不能跑。
她凭着本能,把两个小孩儿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遮护住他们。
然后,有人揪着她的发髻,把她猛拽起来,还向着她大喊。
冯氏的性子有点柔弱,她快要崩溃了。她看得见,听得见,却反应不过来,脑海中一片空白。于是那人用力抽了她两巴掌,打得她嘴角溢血,牙齿都开始晃。
“啊?”冯氏终于清醒过来:“阿涵你也在啊?”
吕函冷着脸,把冯氏往后推,然后又对两个孩子道:“往后跑,有人掩护你们,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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