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宁笑道:“那好!”
靖安民本身是河北大豪,早在郭宁崛起之前,其势力就影响到大半个涿州,其力量最强盛的时候,涿州刺史粘割贞完全被他架空,甚至涿州北部山区里的大金帝陵一带,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论实力,与苗道润、张柔在同一档次。
但他与苗道润和张柔又有绝大的不同。
苗、张两人,是易州、定州的本地人,他们的势力来自于宗族数十上百年的经营,早就扎根于河北。所以他们愿意驻在中都,因为身在中枢,而以近在咫尺的地方势力为援,正是乱局中立足的可靠手段。
靖安民却是德兴府的溃兵出身。他的大部分亲人家眷,早就因为大金在漠南山后的惨败,与他天人两隔了。靖安民在涿州虽有势力,但归根到底,他的根基不在地方,而在他的武力。
他是一个凭着溃兵们的武力,在乱世中挣扎求存之人。在这方面,他和郭宁是一样的。
正因为一样,他愈发能感受到,他和郭宁存在难以逾越的差距。
早前郭宁在故城店,生擒了杨安儿麾下大将汲君立,逼退杨友和国咬儿,那时候靖安民还没太把郭宁放在眼里。
然后郭宁击败胡沙虎的私兵,迫退了起兵造反的杨安儿,靖安民虽然趁机拿下了范阳城,心里对郭宁却是佩服的。
再后来,短短十余日里,郭宁劫持升王、击败蒙古四王子拖雷、突入中都杀死胡沙虎,这一连串的胜利,何等干脆!更不消说,郭宁还为逃避蒙古军而避入塘泊的人们找到了未来的方向。这样的事,是塘泊里任何人能做到的么?
莫说做到,连想都没人敢想!
靖安民发自内心的服膺,所以他愿意与郭宁站在一处。到了此时,他也愿意放低姿态,视郭宁为首领。
郭宁对靖安民也很客气,不仅明确了他超出众人的地位,并且在实际领兵的指挥使当中,留出了足够的名额给他。
那就够了。
靖安民不是野心勃勃之人,而且深知投桃报李的道理:“这样看来,只剩下一个难处了。”
“安民兄,有什么难处?”
“不知蒙古军的动向如何……若蒙古军横行河北、中原,阻断了道路,我们怎么去往莱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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