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虽然简陋,但收拾的干干净净。
灶下的火燃的正旺,上面笼屉上冒着白雾。
那男子伸手撬开了一点儿,眯着眼睛往里瞧了一眼,又闻了闻,满意的点了点头。
放下笼屉盖子,拿着勺子从旁边坛子里挖了半勺猪油,想了想,又敲回去了一些。
洁白的猪油下锅之后渐渐融化,透明油水发出噼啪响声,待得油烟起时,早已备好的一盘精肉下锅,光亮的勺子在那熟练的手中快速挥动着,香味顿时传遍了小小山峰。
精肉变色,青菜入锅,过油之后,勺子从旁边罐子里盛了些细盐,想了想,又敲回去了一点点。
细盐入锅,这简单的青菜炒肉的香味比之前浓了些。
菜好时,盛在了盘子里,端到了竹屋前的小小方桌之上。
另一口灶台上的正烧着的石锅,盖子上面气孔蜂鸣。
男子拿着抹布包着手,拿起盖子瞧了瞧,里面的烫正好熬好。
捧着石锅耳朵,端上了桌。
旁边菜园子里揪了把青菜,用打好的山泉水洗了几遍,一点泥垢不留,沥水篮子盛着,也上了桌。
掀开最开始的笼屉,里面八个白滚滚圆乎乎冒着香气的大包子正好熟了。
夹子夹着,摆进了盘子。
盘子太小,起了摞。
男子小心翼翼拿着,走到了方桌旁边,小心放下。
这要是掉了,怕是要白忙了。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晚饭做好,男子看向东边竹屋,喊了声小师弟,饭好了。
这人,自然不是易年。
修行或是学医有天赋的易年,对做饭这个事情真的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易年的动作或许熟练,但那味道,不敢恭维。
男子看上去三十左右,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身材匀称,不高不瘦。
一头长发梳的整整齐齐,身上衣服纤尘不染。
若不是做菜沾了些味道,感觉能更干净几分。
一双小手比易年大不了多少,十指纤细,煞是好看。
此时,正盯着竹屋东边的门。
少时,门开。
没有乌衣巷中那破旧二楼开门时的吱呀声。
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搓着脸的易年从房中出来,看见方桌前的男子,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
“早啊,莫师兄。”
被易年称为莫师兄的男子听见,微微一笑,指着已经落山的夕阳,开口说道:
“不早了,若是再晚点儿,这晚饭都要成宵夜了。”
易年尴尬一笑,走到灶房了打了盆水胡乱洗了把脸,拿着挂在东屋窗口下的毛巾擦了擦。
坐在方桌前,看着桌上饭菜,对着已经坐下开动的莫师兄开口说道:
“宋师兄真的是太能喝了,自打我上山之后,这一个月的时间比我二十年喝的酒都多,前一天的酒没醒呢,第二天的酒又续上了,我感觉我现在说话都带着酒味儿。”
易年说着,拿起了面前包子,大口啃了起来。
这味道可以,不过比医馆隔壁二胖哥的手艺差了些。
那莫师兄听见易年抱怨,放下筷子盛了碗汤递给易年,开口说道:
“烫里加了些解酒药材,菜都做的少油清淡了些,趁着宋师兄今天没来,好好吃顿饭吧。”
说着,有些同情的看了易年一眼,端起碗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小路上传了过来。
“小师弟,师兄弄了坛八十年的陈酿,今夜趁着如水不在,咱俩好好喝上一杯,昨天都有些不尽兴,哈哈哈。”
易年在听见这个声音之后,小脸立马白了,起身便往西边的林子里钻去,边走边回头对着姓莫的男子说道:
“莫师兄,我出去避避,包子给我留两个,晚点儿我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