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当着穆靖之这个彭县令眼里的“外人”,彭旭安吧啦吧啦好一通控诉。
他没有直接把他那位继母拉下水,只说了是他家车夫屡次在他面前提起鹊山如何好玩、如何风景如画,他这才动了去鹊山游猎的心思,以及他和穆靖之跌落陡坡之后,竟然没有一个家仆顺着山坡上他们留下的痕迹下去找人。
彭县令虽然才干一般,但他能把青山县治理成附近最富裕、最太平的县,智商和情商显然都不存在任何硬伤。
他比顾文萱还要更快注意到其中疑点,当然,他也注意到了自己儿子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疼我”的坑爹小眼神儿。
已经心累习惯了的彭县令并没有因为孽子对他明晃晃的怀疑而生气,毕竟如果连这都气,那他铁定早几年就已经被孽子气得驾鹤归西。
他深吸一口气,“爹知道了。你放心,爹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难得这次蠢儿子没有威胁老父亲,“你要是不如何如何,我就找我舅舅告状去”,彭县令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欣慰。
毕竟哪怕只是头发丝儿那么细的一点进步呢,于他的蠢儿子来说也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他哪里知道,他这蠢儿子不是长进了,不打算威胁他了,而是对他更加不信任了,还没回府呢,他儿子就已经直接写求(告)援(状)信给他舅兄了。
且不说彭县令如何雷厉风行的调查事情真相,又如何不顾继室的哭诉与辩解,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只说白景洲和顾文萱,在帮彭旭安把信寄出去后,两人就溜溜达达逛起了街。
反正今天他们是肯定来不及进山了,难得进一次县城,顾文萱表示,她中午想好好品尝一下这里的美食。
白景洲正好也想暗中观察一下县衙那边的动静,再顺带卖掉他采的草药,两人一拍即合,于是谁也没忙着走。
一直到太阳明显开始西移,白景洲和顾文萱这才带着他们买的一点东西,坐上雇来的马车离开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