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就被筛选掉了。
最终,完成绣品的,也只有姜安宁与秋月绣坊的那位方姓绣娘。
两个人的作品,也可以说是,各有千秋。
方绣娘绣的是个摆台。
传统的苏绣,多以荷花、孔雀,再或者猫咪等图案为主,很少会有人绣蝉这种昆虫的。
便是绣蝉,也多是用些喜庆的配色,按吉祥纹样那般来绣。
方绣娘就是如此。
居中占用了大部分布料面积的蝉,有其形似而不见拟真。
她选用了枣红色的底布,用正红绣蝉身,辅以天蓝色绣外片,再用淡金色的绣线,来绣蝉的盾片、触角等,增加立体感,使其更加的形似传神。
黑色搭配着与触角同样的淡金色,勾勒出眼睛,并加深立体感。
蝉翼则是用了粉嫩似肉,接近十样锦颜色的绣线。
方绣娘的绣品,更注重传神,而非拟真。
姜安宁则正与之相反。
她在布料上大量的留白,以一只微小身形的蝉,停挂在野草枯枝上为主体,又在枯枝延伸来的上方,稍添一抹绿意,作为点睛之笔。
“你这幅蟪蛄枯枝图,倒是有意思。”
“如此沉闷的颜色,竟然敢平添一抹鲜亮的绿色来打破平衡。”
安夫人挑眉,饶有兴致的拿起姜安宁那副绣品来看。
到底是桑静婉的孩子,瞧着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实则格外大胆,针脚更是利落果决,半点儿犹豫也无,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你是怎么想到,如此来配色的?”
她问,目光中多是好奇。
姜安宁略施一礼,大方自信的解释:“庄子曾说,蟪蛄不知春秋,说的便是蝉生命短暂,见不到盛夏之外的季节。”
“我以枯枝搭配蝉为主体,便是违背了蝉活不过夏,见不到秋的自然规律。”
“所以在枯枝上头,凭添一抹绿意,也是想要暗示,夏天还未结束。”
她微微有些真情流露:“蝉之生短暂,犹以死换生。”
“犹以死换生?”
安夫人细细咀嚼这句话后,轻笑出声。
“你这幅绣品,立意很好。”
安夫人偏头看向一旁的蟪蛄图炕屏:“兴许,绣这扇炕屏的绣娘,也是抱着如你一样的想法吧。”
知蜉蝣不可撼树,便以自己死,换得后代生。
姜安宁微默,顺着人的话,看了眼那扇出自阿娘之手的炕屏,极力克制着情绪的波动。
她眉目清明,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或许吧。”
安夫人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会,很快又重新笑了起来:“刚刚听县令说,你家中来了个岭南口味的厨子,会做什么粥底火锅,我听着新鲜的很,不知道可有这个荣幸,前去蹭一顿饭?”
“安夫人肯赏光,朝凰绣坊上下,荣幸之至。”
姜安宁谦卑的态度,哄得安夫人咯咯直笑:“你这话听着,可不像是供职在朝凰绣坊的绣娘,倒像是……朝凰绣坊的二老板了。”
她转过头去,看了眼宋尧,好心好意的提醒:“年轻人,愿意把绣坊的工作,当成是自家的事业来做,是好事,也准更有活力,我要是老板,也肯定